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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基?没听说过,她只知道有个辩机,不过在她穿来之前已经被腰斩了。仿佛看出了琉璃的迷惑,裴行俭笑道,窥基是玄奘法师的弟子,他原本是尉迟敬德将军的侄子,和我们也算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没想到会突然出了家,前两年,我和他吃茶时便常想着,若能像他那样倒也不坏。
琉璃还没有从玄奘、尉迟敬德这两个名字带来的震撼中回过味来,突然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心头不由一颤,抬头怔怔的看着裴行俭,裴行俭笑了起来,你放心,是前两年。
琉璃的脸不由一热,白了他一眼,裴行俭却笑得更愉快了些。琉璃默默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倒是乘机可以问出来,你既然和这窥基相熟,与长孙太尉家的子弟可也熟悉?
裴行俭摇了摇头,窥基与我原是弘文馆同窗,太尉家子弟,我半分jiāoqíng也无。
琉璃心里有些诧异,忍不住问,你和太尉难道也无jiāoqíng?
裴行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没有,太尉何等位高权重,我若与他有jiāoqíng,岂能说着摇头一笑。
琉璃顿时醒悟过来,的确,裴行俭若与长孙无忌有任何jiāoqíng,以他的资历资质,怎么可能会在九品小官上蹉跎近十年?只是,既然如此,一年之后,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qíng?
裴行俭看着她怔忪的神色,微微一怔,叹了口气,琉璃,你还是不放心么?
琉璃看着裴行俭突然有些黯淡下来的眼睛,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当然不放心,但她的不放心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不能说出来,也不愿他们之间有这样的误会。沉默片刻,她低声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太尉他她拿起裴行俭的那杯茶倒在了自己的茶盏里,水迅速满了出来,流在了案几上。水满则溢,长孙无忌已是太过位高权重了,就算没有武则天,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裴行俭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愕之色,怔怔的看着琉璃,琉璃也静静的看着他,他突然摇摇头,大笑起来,琉璃,你总是让我惊奇!
琉璃微笑着垂眸不语,心道,让你惊奇有什么难的,我这样委婉,其实不过是怕你惊吓!刚想说点什么,门外响起了少年的声音,九郎。
裴行俭的笑脸突然有些凝固,扬声道,知道了。
琉璃心头恍然,站了起来,裴行俭便道,你等等,还有些文书顺便请你jiāo给昭仪。
说着起来到里屋拿了一卷帛书出来,解释道,前几日恒州大水,因这次万年宫的水灾善后还算周全,并未引发流民与疫qíng,圣上让我总个条陈出来,给恒州那边发过去,我是今日才写好,原想明日再送的。
琉璃这才恍然,他最近的日夜辛苦是从何而来,忍不住低声道,你多休息。
门外远远传来了魏安的声音,裴行俭点了点头,微笑道,琉璃,多谢你今日陪我进了这一餐冷淘。
琉璃愣了愣,要谢,也该是我谢谢你煮的茶才是。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这算什么,我常煮茶给人吃的,却已有好些年没有人陪我用过饭了。
琉璃心头剧震,怔然看着裴行俭,胸口突然涌上的万种qíng绪,堵住了嗓子。
裴行俭脸上淡淡的落寞转瞬不见,飒朗的笑了起来,待回了长安,我会去找你。
琉璃依然有些说不出话来,门外回廊上有脚步声在走近,她微笑着仰起头,我等你。
第70章回宫移驾惊闻往事
用láng毫小笔仔细的为绢帛上的大宝殿添上最后一笔金粉,琉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下笔,退后几步,左右端详了几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凌本来坐在窗边一面看着外面的景致,一面啃着今年新贡的哀家梨,见琉璃放笔,忙跳了起来,几步蹦过来一看,忙不迭的点头,真是好看!这金粉作的画,就是富贵。比原来的那幅还要好得多。
琉璃微笑不语,她原来那幅画的是青绿工笔界画,这次才换成了金碧原先住在北坡时还不觉得,搬到这山上主殿附近才发现,只有金碧山水的富丽典重才能表现出这万年宫的盛世气象。只是,这一幅《万年宫图》,她最早动笔作画时还是阳chūn三月,如今却已是满山huáng叶丹枫。
想到明天就要回长安,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说得对,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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