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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陆从哲顾不得礼数,径直冲入门去。
徐少卿和张言也跟随而入,一路来到书阁外,只见那扇厚重的大门紧闭,附耳过去,里面的确静悄悄的,半点声息也没有。
陛下,陛下!臣等在此,陛下安好?
张言和陆从哲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着。
徐少卿双拳紧紧攥着,竟有些微微发颤,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却不敢去想。
踌躇半晌,他一咬牙,终于还是冲里面叫了一声:臣等冒犯天颜,请陛下恕罪!
言罢,右掌一翻,跨前半步,暗自运气猛击过去。
只听轰隆声响,那扇厚重的木门竟应声破开一个大dòng!
三人抢入书阁内,只见里面桌椅器物井然,却不见高旭的影子。
而这房中狭小,也没任何地方可以藏人。
陛下究竟去了哪里?
徐少卿游目四顾,忽然发现那御案上放着一本薄薄的huáng封御笺,上头还压了块螭龙玉佩,赫然就是高旭的随身之物。
他只觉脑中嗡的一下,慌忙和张、陆二人上前细看。
那两人也自惊呆了,隔了好半晌才听徐少卿道:张阁老,此事你看该当如何?
张言道:这诏书定是陛下所留,依老夫之见,当即刻传看,以免误了大事,有负圣恩。
徐少卿吁了口气,轻轻将那huáng封御笺抽出,徐徐展开,但见上面字迹兀自新鲜。
字谕,内阁张言,陆从哲,并司礼监徐少卿。我大夏立国数百年,传之于今,已历十又八代,国祚煌煌,万民归心。朕承祖宗大业,本应光大社稷,再造盛世,然无治国理政之才,恩威百官之道,大庇生民之德。继位以来,国势倾颓,天下骚然,幸赖先祖之福,臣工之力,使江山危而复存。朕身为一国之君,无寸功于社稷,思之汗颜无地。夫天下之道,以贤德为先,能者居之,故先圣不私君长之位,是以贤名播于无穷,羡之慕之,今追踵先贤,禅位于先帝第三子晋王高昶,钦此!
第79章 安乐堂
暮色如梭,晚霞烧红的天空才只短短一会儿便转为了暗灰色。
夜幕将近,高暧坐在卧房内,垂眼望着那幅已有了些模样的比翼双栖连理枝嫣然一笑,继续挑弄针线,手上不觉轻快了许多。
翠儿却没闲着,在一旁东摸西摸,翻箱倒柜。
翠儿,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上次公主赏给奴婢的耳坠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高暧瞥了她一眼,笑道:坠子不就在你耳朵上么,嘻,你这丫头何时也会这么欺瞒我了?
这是奴婢糊涂了,原来没掉,太好了。
翠儿脸上一窘,起身讪讪地笑了笑,走近两步道:左右徐厂公还没回来,不若奴婢再去收拾个房间,公主去那边安寝吧?
哦,这却为什么?高暧没去看她,自顾自地在那花绷上绣着。
翠儿脸上有些胀红,似在踌躇,转了转眼珠道:公主不是说今晚徐厂公要回来么?若是他要在这里睡,公主却到哪里安寝?奴婢自然要再收拾个房间了。
高暧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禁掩口笑了起来,可想想今晚,自家却也是脸热心跳,轻咳了一声道:今晚我还在这里睡,他也自有下处,你莫管了,只管去安歇吧。
那怎么成?
翠儿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慌忙捂着嘴巴朝门口瞧了瞧,回过头来,细声细气地压着声音道:不可,若徐厂公到时执意不走,公主可怎么办?总不成和他一房睡吧?
高暧那脸登时更红了,垂下去没敢答她,却不由自主地瞥眼看了看左手边的chuáng榻。
这丫头是什么心思,她自然明白。
跟太监做一房睡,自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可那点顾忌跟等他盼他的思念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况且她所知道的徐少卿绝不是寻常那般表里不一,没血没ròu的刑余之人,若他真的爱惜自己,自然不会作出那些无礼事来。
翠儿当然不知她的心思,一边注意着窗门处,一边凑近又道:上回奴婢不都跟公主说了么,那些太监虽然割了,可禁不住心里头想,越想就越是憋闷,那那处不济事,定然变着法儿折腾你。
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说到这里,自家脸上却也红得火烧火燎,仿佛这些都是她亲身经过似的,这会儿就像现身说法,非要让自家主子学个乖,莫要步了后尘。
顿了顿又道:不瞒公主,奴婢这一路上看徐厂公瞧你的眼神老是直愣愣的,早不似以前那般顾忌了,敢qíng也不是什么好人,今晚怕是耐不住了。所以方才就想四处找找,看这房里莫要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公主还是随奴婢去别处安寝吧。
高暧陪她一起红着脸,那心里却是哭笑不得,暗想这丫头不知是jīng是傻,只顾自作聪明,也不瞧瞧眼下在谁的府上,若人家真的有心,单凭换个房就能躲过去了么?
只是被她这一说,自己身子也莫名其妙发紧,仿佛正被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眸瞧着,怎么也自在不起来了。
她不愿与她继续这个话题,赶忙沉下脸道:行了,我自有分寸,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去睡吧。
翠儿见她似是半点也没听进去,愈发急了起来,正想再劝,却忽然听到外面咚咚咚的敲门。
她吓得一缩,扭身躲到自家主子背后。
高暧看她那魂飞魄散的样子,也不禁莞尔,应了一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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