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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步子稍稍加快了些,另一名番役忽然又开口道:叶大哥,照你说,车上那小娘子是什么来头?怎的督主大人如此费心,这一大早便亲自寻药去了?
叶档头斜了他一眼:瞎眼的都瞧出来了,这还问个什么?
嘿嘿,这不是觉得奇怪么,督主大人向来不好这回事,合着满京城连个宅邸都没有,如今这是怎么了?那番役gān笑道。
之前那名番役跟着道:你看督主大人是从寺里翻墙出来的,想必是个美貌尼姑,要不然裹得那般严实作甚?
似这般太监配尼姑,也算是千古未有,奇葩在世。咱就是不明白,这太监去了势,还娶妻养妾的做什么?这不是放在身边成天恶心自个儿么?
呵,我也纳闷,这太监对着女人,可怎么个撩拨法,想来不过借助些物事,过过gān瘾罢了。
两人说着便yín猥的相视而笑。
那叶档头回身瞪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们两个杀才想知道太监怎么撩女人?有胆子的,回头自己去问督主,再不成自己趴车瞧去,现在快给爷走路!
那两人不敢再说,暗自垂着头,笑眯眯地跟在他后面快步去了。
翠儿稍稍直起半个身子,向外张了张,见他们早已走得远了,这才吁了口气。
上前扶起高暧,见她双目低垂,面色cháo红,呆呆发愣,只道是羞愤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安慰道:公主莫恼,不过是几个浑人,口舌招尤,着实可恨。咱们回去见了徐厂公,便叫他下令,拉了这三个混蛋的舌头。
高暧缓缓摇头,轻叹一声,微微笑道:别管他们,回去吧。
言罢,便在这附近寻了个僻静之处方便了,就起身往回走。
她特意吩咐翠儿绕了些路,好不叫人瞧出破绽。
回到车驾那边时,叶档头和那两个番役果然早已到了,见了她,面上都十分恭敬,却似也没瞧破什么。
高暧不yù与他们多言,当即便和翠儿上了车,又把门帘掩好,只留小半扇窗子通气。
她一进来便斜倚着木栏,呆坐不动,凝神望着窗外。
日头渐高,融暖的阳光从那巴掌宽的地方she进来,只能瞧见白茫茫的一片,照得人有些眼晕。
翠儿倒了杯温水捧到面前,见她面无表qíng的摆了摆手,只得又放下了。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公主,奴婢早前说徐厂公怕是想和你公主尚自不信,如今瞧瞧,连那些浑人也瞧得出,还能有假么?若非如此,他为何甘冒违逆圣旨的罪名,偏偏要带你回京?这意思还不清楚?
她说着,又凑近些,低声问:公主不会真要答应他吧?
一个是自来清淡的失宠公主,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两人这般在一起,的确是惹人遐想。
高暧也听说过宫里的内侍宫人有结对食这回事,甚至连那些位份低微,无望被宠幸的妃嫔也可能被那些身居高位的内侍染指。
自己虽有个公主的封号,实则却还未必及得上她们,所以在这丫头看来,徐少卿这般救她自然不可能再有其它用意。
然而,只有她自己和徐少卿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绝非是一个走投无路,只求脱身庇护,而另一个则趁机金屋藏娇,只为满足那份禁忌的yù求。
自己和他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男和女,还有难以割舍的羁绊,有再也无法离别的牵挂,有刻骨铭心,但却仍未明朗的qíng愫。
总之,他苦尽心力救自己,绝不是为了逞一时之yù。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更何况,他只是个奴婢,并非真正的男人,纵然已有过亲昵之行,但那或许已是极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笑:你的话我懂,可现下既然已是如此,又能如何,难道我不依么?
自然不能依啊,公主!
翠儿不自禁地高声了两分,慌忙捂住嘴,朝帘门处望了望,这才回头沉着嗓子皱眉道:公主怎的糊涂了?你是何等身份,便算是不得太后和陛下喜爱,总也是金枝玉叶,怎能由着那阉宦之人摆布?这样岂不rǔ没了祖宗,还糟践了自己?
高暧扭回头来,不免有些好笑地瞧着她:这还真是奇了,起初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时,你不是还劝着让我与他相jiāo么?怎的现下却全变了?
翠儿攥拳急道:那怎么一样?起初公主在宫里无依无靠,举步维艰,奴婢自然要劝公主结jiāo他这个有权势的人,关键时刻也好保得平安。如今这算什么?恕奴婢斗胆直言,这若他真将公主藏在自家供养着,这便是对食啊。
她越说越激愤,像是索xing全豁出去了,略略一顿,便又道:公主不知,那些个位高权重的公公都不是什么好人,官儿做得大,权揽得多,自然是树大招风,后宫朝堂上争斗下来,这心肠早就铁一般硬了,只想着自己合宜,哪里去管别人的死活?若是做了他们的对食,能有好日子过么?好好的便还罢了,若是白日里有什么不顺心,夜里还不一股脑把气都撒在女人身上。我早前便听说过,有好些个做了他们对食的,后来全都被折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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