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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卿连运了两次真气,才勉qiáng把甬道喉头的鲜血咽回腹中,胸口烦恶之意更甚,连头脑都开始昏沉了,手上力气渐弱,只觉那柄刀竟似有千斤重,竟然拿捏不住。
他心头大惊,知道这一下不光崩裂了伤口,还震动了心脉,连带着毒气上涌,内伤受得极重。
这猃戎单于果然不是一般角色,以眼下的qíng势,想赢下他已是千难万难,若剩下那些人一拥而上,便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已再容不得半点犹豫。
他轻吁了口气,暗自调息,运起最后的那点气力,猛地手上一甩,那宝刀平平飞出,唰的将那单于坐骑的前腿斩断。
这一下事出突然,没半分征兆。
那单于猝不及防下,整个人栽下马来。
但他反应奇快,凌空一个翻身,便稳稳落在地上,再抬眼时,却见对方已策马跑出了老远。
徐少卿顾不得伤痛,疾奔到山岩边,翻身下来,不由分说便抱起高暧往马上推。
厂臣,不要
别再说了!公主快走
高暧见他脸色白中泛青,面上却忽然泛起了欢容,那双狐眸盈着一层柔润的光晕,其间星星点点,竟隐现泪光,带着几分不甘,却还有些欢喜。
公主保重,臣只能送到这里了
他勾唇扬起一抹浅淡苍凉的笑,随即双臂加力,将她推上马背。
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忽然觉得自己将整个天地都抛下了,心头空空的一沉,竟自愣住了。
厂臣小心!
娇细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觉肩上一沉,那柔软的身子便扑了上来。
第62章 qíng可待
浆液温热,滴落在那张玉白的脸上,又顺势滑落到唇间。
腥甜的血气立时在口中弥散开来
徐少卿心头一颤,宛如中了雷击,本已是qiáng弩之末的身子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飞起右腿向后一撩,双臂抱住肩上的娇躯,顺势向前蹿出数丈,这才惴惴的将她放下来。
甫一抬眼,便见那削窄的肩头血色殷然,创口触目惊心,顺势沿到背上,将薄纱的水绿褙子浸染透了。
那张清丽的小脸苍白如纸,樱唇微颤,半闭的双眸中星光点点,纤柔的身子因为剧痛而轻颤着。
公主!
他已顾不得许多,失声叫了出来,右手食指如飞,在肩胛处疾点,替她封xué止血。
高暧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见自己正靠在他臂弯里,不由心头一宽,咬唇勉qiáng笑道:厂臣,你没事太好了
话才出口,便见他面如金纸,眼角低垂,眉间还隐隐透出一股青气,全不见之前的飞扬洒脱,当即笑容一滞,颤颤地抬手去抚他的脸:你
徐少卿只觉刚运起的那点气力又消失殆尽,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吃力地握住那只手,轻按在自己面颊上。
公主为何要替臣挡这一刀?
到了这时候,她像终于放开了怀抱,并没推开,也无丝毫羞怯,只是凄然一笑,任由他握着手,感受着那凉中带温的触觉,心头百感jiāo集。
厂臣救过我那么多次恩qíng深重,如今我不过稍稍还上些,又有什么大不了?
臣的命贱,尽忠竭力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怎当得起公主这般酬qíng。他只觉锥心剧痛,那手竟也抖了。
高暧缓缓摇头,柔声道:我从没把你看作贱命的奴婢,你也不是真的将我当成公主,到了这时难道还不认么?
她说着,苍白的小脸上忽然泛起一片红晕,痴痴的望过去,像是在等待什么。
徐少卿也愣住了,这么个谨慎木讷的人,竟近乎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该是得有多难,若非此刻命在旦夕,只怕还仍是开不了口。
反倒是他怯了,竟有些不敢与她对视,那渴求最后希望的眼神令人动容,更令人心碎。
他只觉胸口火烧似的,忽然僵窒着发不出声音,抬手扯开领口,让凉风灌进去,激刺着咽喉,终于冲开了那重阻滞。
若是今日必然无幸,公主怕么?
她怔了一下,颤声微笑道:不怕。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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