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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摇头:我什么都没梦到啊。

萧铎显然是不信的,眯起的眸子中透着威胁的味道,声音冷沉:说。

阿砚小心肝一颤,低下头,小声道:我确实做了一个梦。

萧铎挑眉:嗯?说!

阿砚见萧铎分明是一副不bī问出来不罢休的样子,心知今日若是没个jiāo待,必然混不过去的,不免心焦,说点什么呢?自己上上辈子的事儿,总不能说与他啊。

萧铎此时倒是气定神闲,径自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撩起白袍,潇洒从容,一副你不说出话来我就不罢休的样子。

恰此时夏侯皎月来了,轻移莲步走到萧铎身边,屈膝跪下,奉上了一杯茶。

茶是好茶,上等的云龙团子,怕是一般人是喝不到的。

茶香袅袅中,萧铎望向阿砚的眼神让人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阿砚心中已经绝望!

她能够感觉这可怕的男人的固执,他一定要等着自己解释,解释那个梦。

她抬眼看了下旁边的面具宁大人,刚才出声的就是他吧,坏了她的美梦,害得她在这可怕男人面前险些露馅。

艰难地咽下打心眼里泛出来的无奈,她揉了下衣角,小声说:其实,其实我只是做梦梦到了小时候

这个应该不算说谎吧,只不过是上上辈子的小时候而已。

嗯?高贵俊美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清冷的一个嗯字,显然他还在继续等着下半截故事。

我,我梦到了邻居家的小哥哥。阿砚小心翼翼半真半假地说起故事来。

那是谁?萧铎略一挑眉,明白了:是不是你的未婚夫霍启根?

霍启根?那是哪根葱?

阿砚想了想,才明白这是她未婚夫的名字!

可真是想要下房就有人搬来梯子,她忙点头:是啊,就是他,我和根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现在他出征在外离我而去,我每每想起,心中凄凉,总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夫妻团聚,从此后举案齐眉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抹了下眼泪。

正抹着眼泪呢,萧铎便皱眉了:停!

阿砚忙停住,抬头小心瞅着萧铎:九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萧铎哼一声:没有。

阿砚低头乖巧地不再说话。

萧铎虽然嘴里说没有,但面上显然是极为不悦的,他冷下脸,面无表qíng地看了眼铁面具宁非。

宁非忙过去,单膝跪地,奉上了一纸信函,那是一个用火漆封印起来的信封。

萧铎接过来,随手扔在桌上,看都不看宁非:还有事吗?

宁非恭敬地道:只有这一封信函。

萧铎淡道:出去。

宁非忙道:是。

待到宁非出去了,萧铎再次瞥了眼阿砚,皱眉,半响才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哭哭啼啼,好生伺候爷的膳食,若是爷高兴了,自然放你回家与你家人团聚,甚至将来送你一份嫁妆让你和你的根哥哥早日成亲也是有的。

根哥哥真是个乡下土鳖名字啊!

这话听得阿砚却是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中放光芒:真的吗?

真的!他语气越发不好了。

阿砚却丝毫不在乎他的心qíng,反正他答应了,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她满心愉快,嘴唇偷偷泛起难以收敛的笑来:谢谢九爷,阿砚离开前,一定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你,每天给您早中晚加宵夜,让爷吃得满意吃得放心!

萧铎听着她那番言语,不知怎的心中越发不悦了,当下冷声道:先过来帮我研磨。

好!

阿砚答应得清脆利索,赶紧下了chuáng,跑到了萧铎桌子旁开始帮着研磨。

要说这研墨也是个技术活儿,《翰林要诀》里曾提到,磨墨之法,重按轻推,远行近折,地周而复始地转磨就是说研墨的时候一定要按一个方向均匀地重按轻推,周而复始地转磨,不能用力过大,也不能cao之过急,同时要让墨和砚池保持垂直,不能有倾斜,以防止墨粒脱落。

可以说,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技术含量的事qíng,要不然一般的文人雅士都还要配备专门的墨童呢。

如今握在阿砚手里的磨,是上等的好墨,阿砚拿在手里,有片刻的犹豫。

她一个乡下丫头,到底是应该会研墨呢还是应该不会研墨呢?

谁知道她才稍微一犹豫,萧铎就下令了:快点磨,磨不好拿你去喂鹰。

他这话音刚落,那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死鹰忽而间便发出一声怪叫。

这简直是自带出场配乐!

阿砚在心里恨恨地吐槽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好好研磨。

她曾经也当过贵家嫡女和小国公主呢,区区研磨这件事,为了附庸风雅,总是会学的。学好了,陪着夫君,红袖添香,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阿砚默默地想起了第二世时她那个夫君,挺好的一个人,体贴温柔,可惜竟是个不长命的

萧铎拆开那个火漆封装的信封,打开里面的信来看,随意看了几行后,忽然抬眸扫向阿砚。

却见正在研墨的阿砚小眉头动啊动的,晶亮的眼睛眨啊眨,一会儿露出甜蜜梦幻的笑来,一会儿却又愁眉不展叹息不已,再一会儿又惆怅满面无限追思

他挑眉,打量了好半响,才用平缓温和到诡异的声音问道:阿砚,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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