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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抽搐般疼痛了几下,又被我刻意地忽视过去,同样挺直着脊背,令人去收拾书宜院,依旧回房睡觉。

可卧室中居然始终飘dàng中我和他相拥相吻时的暧/昧气息,还有他低低的哽咽,忧伤柔和地问着我,做我的妻子,好么?

竟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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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入宫见了萧彦,我提醒他进一步加qiáng江水沿岸的戒备。

公主府夜间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他点头应着我,却又深深凝视着我,道:重感qíng是好事,可一次次对敌人重qíng重义,就是傻气了。阿墨,你不记得你第一次放走拓跋顼时,你说了什么吗?

我记得,我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任xing。

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怅惘地回答,惊异地发现,我竟不敢肯定。

人大概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会自然而然地淡忘所有的悲惨和苦难。

不过再见了拓跋顼一面,明明清楚他居心不良,可我如今想起来,更多的居然只是他对我的种种好处。

gān净的笑容,坚qiáng的双臂,沉默的眼神,低沉到让人心疼的话语

萧彦笑了笑,拍拍我的肩,道:罢了,朕也瞧出来了,这天底下,能让你患得患失的,也就两个人了。这位宫里的么,朕也不怕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怎样;另一位朕来帮你解决吧!

我心中一跳,哑声道:父皇,你你

萧彦向我摇摇手,道:你不用理会,宫里四处走走散散心吧!

我便知他必定派人追杀拓跋顼去了。

如若平时,以拓跋顼的身手,便是追击的人再多,要脱身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可我下的迷药一定可以让他行动缓慢许多,为人所趁的机率也便大了。

体内的血液,时冷时热时快时慢地奔涌着,一时再也听不清萧彦和我说着些什么,一待有机会,便辞别离去。

一出殿门,我便唤薛冰源,低低吩咐:立刻派人秘密去查探拓跋顼的行踪。

薛冰源犹豫道:公主,皇上正在派人追杀他。我们要不要cha手?

我失神片刻,轻声道:想法让他脱身去罢,只别让父皇的人看出身份来。

薛冰源领命去了。

我怅惘无措地走了一段,只听小惜在一旁问道:公主,这是要去看我们王爷么?

我定定神,才发现到了颐怀堂前。

自从chūn暮那场温柔到让我心颤的亲吻后,我总有些心虚般不太敢来看他。算来只在夏季正炎热的时候来看过他一次,当时他正因体弱贪凉多用了冰,便着了凉,烧得很厉害。我听说了,忙来探他时,他正迷糊睡着,不过坐了片刻,听说不会有事,叮嘱了太医每天定时诊脉,务要仔细照看,便起身离去。

他和拓跋顼真是天悬地隔的两个人,不知第一次见到拓跋顼时,我怎么会觉得拓跋顼像他?

我到底自私之极,自己最不痛快的时候,总是想着让他来分担。

转身要走时,小惜急道:公主,你不去看看王爷么?他他很久没见公主了,一定很是挂念。

憔悴客,金瓯缺难圆(四)

我懒散道:嗯,他那里也热闹得很,那几个侍姬都不错,从不忤逆他,应该会哄得他开开心心。

小惜却没应我,只嘀咕道:以往王爷在惠王府时,身边的侍妾舞姬不是更多得数不过来?可他还不是一天几次地看望公主?王爷心目中,便是把府里那些美姬加起来,只怕也敌不过公主一个吧?

小惜行事说话素来稳重,从不冒失,忽然对我说出这么一段话来,瞧来的确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才会连她也不平起来。

想想也是,十六岁前,我压根儿就是萧宝溶的小尾巴,几时和他分开过?

一低头,我闷闷地奔入了颐怀堂,径入闲月阁。

仿佛只是出于习惯,明明萧宝溶的房门半敞着,可走到他房前,我便不觉放轻了脚步,连珠帘也不要小惜撩,自己轻轻拂开那一片柔润的珠光,悄悄走了过去,便听到了萧宝溶低低的咳嗽。

三哥!

我轻唤一声。

萧宝溶正半卧在榻上,闻声回头时,脸上已浮过一抹清浅的微笑。

阿墨,你来了?

他坐起身,微凉的手指已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身畔坐了。

我本来觉得再见他可能会尴尬,可他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文亲切,好像那天不属于兄妹之qíng的表白根本没有发生过,我们也从没分开过。如今,我们不过清晨碰了面,自然而然地打声招呼而已。

清新的杜蘅香气幽幽扑来,我深呼吸两口,低声道:三哥啊,我困了。

萧宝溶点头道:困了便躺一会儿罢!

我点点头,便卧到他方才睡过的软榻上,疲倦地阖上眼。

萧宝溶也不要旁人动手,俯身为我脱了鞋,取了他一件披风为我覆上,才坐在榻边,静静地守着我。

就像,他刚降了大梁,在上阳宫受尽折rǔ,到惠风宫暂时休憩片刻一般,也是这么沉静地卧在我身畔,仿若寻到了依靠一般,酣然入梦。

不觉便落泪,却悄悄地将他的披风向上挪一挪,半盖住脸,无声地将泪水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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