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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必管在下是谁,在下只负责护送公主一段路,等过了江,公主便不会再见到在下这等俗不可耐的讨厌脸孔。
这人倒有自知之明,我心底想骂却无力或不能出口的话,他自己倒说了。
过了江
我慌乱起来,挣扎着,努力想挣开牢牢捆缚住我的布条。
这中年商人依旧一脸讨嫌的笑容,躬了躬身,道:公主,您别乱动,想起身吃饭解手什么的,只管吩咐一声,外面自有外人服侍。
我不过挣扎两下,便知是徒劳了。
不知是因为那夜逃命耗尽了力量,还是那小松儿父子在粥中下了什么药,我的手足竟无半分力道,心慌气短间,白白沁出了一身的虚弱冷汗。
我遇到的那个猎人,毫无疑义是北人的眼目了,昨晚,也可能是前晚,我很不幸地才从láng爪中逃出,便一头栽入了虎窝。
阿顼也是北人,却不知当时寄住在这户人家时,了不了解这家人的底细。以他的单纯无机心,大约也不会去猜测一个普通猎户的底细吧?我和端木欢颜学了那么久的所谓兵法谋略,都没能看出任何异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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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心里也想着,偶这么无良,大家能一天来看我一回,偶也该心满意足啦!
空牵念,错扣同心结(一)
认识到目前恢复体能才是最重要的事,我不再乱动,喑哑着低弱的嗓子道:我累也饿,渴,浑身疼放开我
隐藏自己,示人以弱,以兵书解释,无非迷惑敌人,减轻他们戒心,以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萧宝溶教我的,正是最凝练最实用的兵法要诀。既然再次落入敌手已是事实,我只能冀盼于从对方的防范中找出机会,脱身而去。
好在目前还在齐境内,如果能逃出去,他们便很难再动手捉我,如能联络到当地的官府或驻军,更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心里这么算计时,我感受着周身的疼痛,眨着眼,眼眶中渐渐漾起了泪光。
好好那中年商人果然转为一脸的同qíng怜惜,道,我这就叫人拿东西来给你吃。
他说着,松开绑住我的布条,踏步出了车厢。
我打定主意,他说什么我都配合着,不逃,不叫,不闹,继续装着chūn天里那个娇弱听话的小公主,赶快养好了jīng神再作打算。
但事实证明,我的主意打错了。
这商人的jian滑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送来的饭菜羹汤极jīng致,甚至汤中放了人参枸杞之类的益气养神之物,极适合我调理身体,待我饱饱地吃完后服侍我的妇人又上前来,为我擦洗身体,小心揉捏着那僵硬疼痛的肌ròu,果然很舒服。
然后,我就在那舒服之中,莫名其妙地又陷入了沉睡。
等我再次醒来时,耳边惊涛阵阵,身体飘摇般忽上忽下,竟已人在舟中,舟行江上。
过了江,便是江北。
人在江心,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节。
腹中竟又已饥肠辘辘,再不知我在沉睡之中,度过了多少个时辰。
依然是原来服侍的那名妇人,送来了极jīng致的饮食,垂着手恭顺地上前服侍我洗脸漱口。
可饮食再jīng致,我看着都已视若毒蛇野shòu,忍不住自己的惊恐了。
显然,我吃的食物中下了药,而且是极厉害的迷药,至少让我睡了一两天。
江北犹有齐军,我犹可能找机会逃走,所以眼前的饮食中,必定还有迷药。
但我不能不吃,腹部已饿得疼痛,加上睡得久了,我已手足俱软,神思恍惚,根本没法逃跑。
泪汪汪带几分怯意瞥一眼在船舱口觑着我的中年商人,我咬牙提起了筷。
活着就还有一线希望,若是死在这里,只怕萧宝溶连我的尸首都找不回去。
可吃了
我还得去面对那个比我高了两个头的拓跋轲,日日夜夜提心吊胆,让他蹂躏侮rǔ,等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救兵么?
这一次,我在相山失踪,只怕萧宝溶都未必能查出是北魏下的手,又有多大的可能遣兵来救我?
再次睡过去时,我在梦里不断地哆嗦着。
明huáng的帏帐,飞扬的云际腾龙,男xing的健壮躯体,浓重的喘息和萦回无力的呻吟
一切噩梦都会重新开始么?我这大半年清闲却枯燥的隐居生活,也维持不住了么?
饮食,沉睡,若有若无的梦境,因久睡而昏沉涨疼得快要炸裂的脑壳
到后来,清醒时的生活,也被割裂成了断断续续的梦境,分不清是梦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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