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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样了?”
长明将灵力灌输,却瞬间被对方身体本能的反应排斥在外。
他心头一沉。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民间有句俗话叫回光返照,周可以身体排斥越激烈,反倒越说明自己的虚弱。
“九方长明,我一直恨你。”周可以喃喃道。
“我知道。”长明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没有挣开,“是谁干的,你说,我给你报仇。”
周可以冷笑,咳嗽不已,血沫喷溅上长明手背,热得滚烫。
“那重要吗?我想自己复仇,不需要你。”
“好,你不需要。”长明跟哄小孩子似的。
在他心里,周可以始终是不成熟的,是四个徒弟中最需要关照的那个。
但当年的长明并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去细腻温柔地哄孩子,他认为每个人都有各自苦难,修炼之路更是残酷无比,如果脆弱到需要时时抚慰才能有所成就,那此人基本也就与修士绝缘了。
所以周可以叛出师门时,他无动于衷,内心只有轻蔑哂然,觉得周可以自此已经将自己的后路切断,除了走火入魔之外,别无他途。
事情也果然照着他意料的方向去走。
许多年后,长明自己也经历过无数生死挣扎,性情发生变化,终于开始反省自己当年对周可以的态度。
师徒一场,原本可以不必走上绝路。
“见血宗,全毁了。”周可以闭上眼,喃喃道。
即便他一开始纯粹只是为了跟师尊作对,证明自己可以,方才一手创立魔门,但后来,见血宗渐渐就成了魔修人人向往的去处。
周可以虽然喜怒无常,是名门大派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但在许多魔修眼里,他却是一座高山。
正如许静仙,如果不是见血宗,她至今可能仍然流落在外。
是以她对周可以,是又畏又敬又怕。
长明叹了口气,按上他的肩膀。
“见血宗毁了,还可以重建。”
“但,人死了,神魂俱灭,神仙难救。”周可以淌下血泪,“他们本来可以避开这一切的,只要没有你。九方长明,你害了多少人,还不够吗?”
他无力攀上长明衣襟,揪紧,扯近自己面前。
“你招惹了这么多祸患,如果不是你,见血宗不会变成这样,我……”
血顺着嘴角流下,周可以双目尽赤,似有千言万语,幽恨难喻。
忽然,他瞪大眼睛,面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住长明。
“过了。”
长明的手从他胸口抽出,慢条斯理,用对方的袖子擦拭自己满手血污,仔仔细细,连指缝都不放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非我之过,我为何要强行认罪?还有,周可以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不会自怨自艾,絮絮叨叨怀念自己的见血宗,他喜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不是临死前跟个怨妇一样,对他的师父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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