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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在宋难言眼里看到了野心。
一个人有野心不是坏事,它能催人奋进,让人努力达到目标,修士若无野心,每日得过且过,恐怕天赋异禀者也无济于事。
宋难言不仅有野心,还有天分。
他过目不忘,在修炼上也能举一反三,悟性不比云未思差,但他的心不在修炼上。
他不想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成仙之道,他想当官,他想要掌握世俗的权柄,让人从此不敢再欺侮他。
长明收下了这个弟子。
宋难言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过往,能够拜县官为师,已是天大造化,他努力学习,勤奋刻苦,每天几乎都沉浸在书海之中。
精力有限,也志不在此,他除了儒家学问,只是向长明学一些道门修炼的皮毛,主要还是为了身轻体健,保持旺盛精神。
如是几年过去,宋难言学业有成,他的文章通过长明的推荐,被六义书院录取,他拜别恩师,踏上前往六义书院的路。
六义书院乃当世儒门最高学府,地位如庆云禅院之于佛门,能够得到六义书院的敲门砖,是儒门学子梦寐以求的向往。
宋难言不可能不心动。
那是他与长明师徒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直到分别,宋难言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先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毕竟那些如神仙一般出神入化的修士高人,是不可能跑到俗世里来当官的,宋难言对这位授业恩师感激不已,但他不可能一辈子侍奉恩师左右,裹足不前,他的野心注定他要在世俗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在六义书院,大儒丘秉坤看中宋难言的资质,想收为关门弟子,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便写信与长明说明情况,甚至等不及长明回信,就拜入丘秉坤门下,成为人人欣羡的大儒嫡传门生。
儒门并不禁止学生拜多位老师,但修士不一样,在长明这里,宋难言拜丘秉坤,就相当于叛出师门了,彼时天下乱象初现,他对几年仕途心生厌倦,已是挂冠飘然离去。
虽然没再遇到长明,宋难言从六义书院出师之后,由于有了丘秉坤弟子这一层光环和推荐,他在仕途上步步高升,哪怕改朝换代,也照样平步青云,以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从一无所有到权势熏天,堪称传奇。
如今洛国天子登基未久,宋难言为先帝托孤之重臣,实际上已是万万人之上,如摄政王一般的地位,纳妾自然也远比旁人隆重。
世人都说,宋相爷得神仙授术,长青不老,风流多情。
多年未见,长明对这个徒弟的印象,远没有其他徒弟来得深刻。
眼下想要追查沧海月明,直接找到宋难言那里,显然要比拿着琉璃金珠杖去找庆云禅院的秃驴要方便一些。
不过方便也是相较而言,他若是自称宋丞相的老师要进门讨一杯喜酒喝,恐怕会被门子直接当成胡言乱语的疯人,如果出手大张旗鼓,又会打草惊蛇,还是得想法子从别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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