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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睡未睡,神思昏迷。

他感觉另一只手的布条被解下。

只有云海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但对方要杀他,总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也不可能以拆开布条的方式来开始。

当那只手传来刺痛麻痒时,长明睁开眼了。

云海正低着头,在他手上的掌心上,一下一下地舔舐。

专注,认真,心无旁骛。

干涸的血迹被他舔干净了,新涌出的血也很快被舔掉。

狰狞的伤口露出表面,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长明把手往回一抽,没抽动。

他咳嗽两声:“松手。”

云海:“一时没找到干净水源,这样伤口好得快些。”

淡定自若,面色如常,甚至让长明怀疑这几十年里是否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新风尚,正如前朝早期男子流行簪花而后期则流行别纱,这算是修士之间彼此表达友好的方式?

他忍不住看向聂峨眉。

后者正呆呆望着他们,见长明视线投来,还忍不住先红了脸,别开头去。

长明……

他自己老脸堪比城墙,倒是半分没变化。

“你的尊师之道呢?”

“我早已叛出师门!”云海哼笑,“他这样痛恨你,你从前想必不是这样的性子,现在倒装起羞来了!”

似为了故意挑衅,他还特意又低下头,在新冒出血的伤口上再次舔了一下。

既然无力反抗,长明索性继续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我从前很严厉。”

云海:“如何严厉法?”

长明:“我门下四人,但凡出了差错,都是要在门外跪上一宿的。我那三徒弟周可以,正因天资不如你与孙不苦二人,被我几番责备之后就私下修炼魔功,最终被我逐出师门。至于老二孙不苦么,周可以偏激固执,孙不苦却是个笑面虎。”

云海:“这样的人,往往混得不错。但既然如此,又为何被你逐出师门,总不能是因为对你笑得太多吧?”

长明:“他追逐佛门名利,已经远远超过修炼本身。”

云海挑眉,讥诮反问:“方外之人,竟也热衷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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