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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竖起耳朵,弓起腰撅起屁股,只差没将脑袋贴在门上,仔细聆听来自里面的动静,心里默默数着多久之后会传来长明的惨叫声。

幸而大家都知道宗主的脾气,除了日常值守弟子,外面也没有什么不知趣的人三不五时过来溜达,自然也就没人看见何应元的不雅姿态。

何应元一面忐忑一面期待,还有点让你不听我劝的愤愤不平,自己也说不上具体怎么描述的五味杂陈,在心里搅来搅去,就等着那一声惨叫响起,好让自己悬在半空的心安然落地,验证自己所言非虚。

可,等来等去,他怎么也等不到惨叫。

别说惨叫了,连呻吟,痛苦,求饶,哀嚎,都没有。

何应元等得腿酸,忍不住动了动,又换一条腿支撑大半重量,继续撅着屁股偷听。

未知过了多久,他那条腿也开始发酸了。

何应元暗暗叹了口气,与身体的疲惫相反,好奇心已经爆棚,他恨不能推开门再往里探一点点,窥见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

轰!

两扇门被往外击飞出去,连带何应元,被迎面砸下的门带着一起往外飞起。

那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飞行经历。

别人都是御剑,摇铃,用传送阵法。

唯独他,御门。

人与门重重落地,人在门下,何应元只觉鼻子一酸,眼泪还没流出来,鼻血就先出来了。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以前。

长明刚刚进入那间屋子。

身后的门像怕他反悔,随即关上。

屋子很大,更像一个议事厅。

四周空旷,没有椅子,只有挂在柱子之间的落地轻纱,无风自动。

地上散落几个蒲团,有些上面还沾了血迹,已经发黑,长明的视线从上面滑开,落在正中的圆台上。

一人盘坐,背对着他,披头散发,一条腿支起,手里挎在膝上,抓着个酒瓯。

瓯里的酒水正一滴滴顺着瓶口滴落,对方却恍若未觉,像是坐着睡着了。

在长明走出第五十一步时,声音终于自前方响起。

“本座让许静仙去找人丹,她就找了个没有修为的废物过来?”

阴恻恻,冷冰冰,没有半分感情,仿佛除他之外,众生皆是蝼蚁。

所谓人丹,与炉鼎有异曲同工之相似,只是命运比炉鼎更惨,以人为丹,自然是在被吸尽气血修为之后就完全失去价值,最终只能成为一具快速死去的干瘪尸体。

周可以是长明的第三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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