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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如约素,肩若削成,果然身姿曼妙,加上十六七少女无拘无束的笑靥如花,再粗劣将就的衣衫也会好看起来。

可哪有女人和男人比谁穿衣更好看的?

杨定苦笑道:你不是说男装行走更方便么?

秦韵脸又红了,水盈盈的眼眸却不回避杨定的注视,笑道:你不会让人欺负我。

杨定顿时头疼,开始计算着大约要行几天,可以将这丫头送到蔡家坞。或者,等遇到了秦军,他大可请熟识的将领,直接将她送过去。

不管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他都已不想再去沾惹,快快将这烫手山芋甩脱了要紧。

秦韵没乘过马,但胆子挺大,坐于杨定身后,开始还紧张地将杨定的腰抠抱得极紧,生怕摔下去;后来见马匹行得甚稳,身躯渐渐松散下来,依旧不怕热地将杨定抱得紧紧的,口中却唱起小曲来,浑然不解世事艰难,时局忧患。

行至午后,杨定驻下马来饮水休息,秦韵才趴到一处山石畔休息,笑道:好累啊,颠得骨头都快散了。

杨定自知伤重未痊,也不敢逞能,一路行得并不快,料想秦韵初次骑马,多半也快累得浑身散架了,便也不催她,由她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去找寻小溪洗脸。

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待她过来便再度动身时,杨定听到了秦韵的惊声呼喊。

阿定,阿定救我

杨定眯起眼,立刻侧身上马,右手搭上了华铤剑,迅速向溪边冲去。

秦韵麻烦不小,居然在溪边被几个鲜卑兵围住了,正笑闹扯她的衣衫,尚有四五骑在一旁拍手看着,马背上各各捆着几名妇女,应是西燕派出打探军qíng的小股骑兵。

qíng永韵如歌:青杏儿 多qíng却被无qíng恼(二)

溪水东首有一处土坝,正通往另一条大道,看来秦韵在溪边用水时被发现了,这么俏生生鲜花般的少女,这些鲜卑兵自然不会放过,几个马上还空着的骑兵,立时下来抓住她调笑。

可怜秦韵早上才fèng好的衣衫,很快又给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大半的肩颈,再也笑不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哭出了声。

杨定骤然冲向前,扬剑而下时,鲜卑兵还没将一个单身匹马的年轻男子放在眼里,不过分出两人来砍向杨定。

这些人的武功,却无法与十几天前慕容氏派出偷袭杨定的那些高手相比,杨定手起剑落,华铤剑锋锐的流芒映着正午的阳光灿亮划过,拖下时已带出殷若红霞的一道。

他从不是善男信女,遇到这种qíng况下手更不容qíng,几乎在数招内便居高临下将围住秦韵的鲜卑兵尽数斩倒,左手一拉,一带,已捉住了秦韵的手,将她扯上了马背,抱在自己前面,正要拨转马头离去时,秦韵已挣扎叫道:阿定,连她们一起救了吧!

她所指的,是被另外四五名骑捆在马上的几名妇女。

这几名骑兵被杨定猝不及防的斩杀一时惊住,这会儿才想起要来围击杨定。

以杨定所骑马的脚程,若是带了秦韵这便离去,这些人定是追杀不上;但秦韵眼见杨定神威,又惊又喜,料着这几人绝对不是杨定对手,只顾乱挣着催促杨定救人,却不知杨定出手虽快,心底也在叫苦。

若在平时,他自然会再度出手,将那几名秦人妇女救下。可他后肩背处的创伤着实不轻,根本不宜与人jiāo手,全力击杀这么几下,伤口即将绷裂的锐痛已隐隐传来。

阿定,救人啊!秦韵的口吻听来有几分怨责,她的挣扎更让杨定无法专心驱马,犹疑之中,那几骑兵已经赶上前来,不得不jiāo上手。

扬剑,斩下,血光喷薄,杀气凛冽。

俯伏在马头上的秦韵为自己身畔男子的英武而骄傲,却再看不到杨定qiáng硬有力的手腕已开始颤抖,而后背衣衫,在汗湿之中,慢慢开出了大片的殷红。

等鲜卑兵尽数倒地后,秦韵见杨定收了剑便下马坐到一边树下不再理会,忙自己跳下马去,给那几名妇女松绑,又搜出鲜卑人的食物饮水来分给她们,送她们往来路逃走了,才笑嘻嘻回到杨定身畔,道:阿定,你果然是神仙,是大英雄!

杨定苦笑,这个神仙当得可真不容易,稍有不慎,直接得见无常了。

秦韵也看出杨定脸色发白,满脸是汗,奔到溪水边用帕子拧了水为杨定擦拭着,笑道:我知道你刚才怕打不过他们不敢救人。可我是什么眼光啊?我一看就知道阿定比他们qiáng多了,所以才求着你救人。

杨定并不说话,半瞑着目,默默等待后背伤口尖锐的疼痛慢慢地舒缓过来。

偏生秦韵见他不理会,只当他还在生气,絮絮地继续说道:这些鲜卑人,当真坏得很他们冲入我家时,我们一家人分散着藏了起来,母亲带我和弟弟躲在柴垛里,父亲带哥哥、姐姐衣箱中。结果他们被发现了,父亲和哥哥当时就被刺死了,而姐姐母亲捂着我和弟弟的嘴,眼看着姐姐被他们欺负,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泪花直滚,脸上却笑了起来: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件好事?如果没把她们救下来,她们落到这些畜生手中,岂不是落得和我姐姐一样下场?

杨定看着她泪水中依然很明亮的笑容,叹气道:我没说你做得不对。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秦韵笑道:哭着也是过日子,笑着也是过日子,既然我能活下去,本就证明了我比死去的许多人要幸福,我为什么要哭着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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