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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太亲呢了些,忙笑着叉开话题:昨天服侍你的那两个女子挺漂亮的

这一次,杨定脸上的cháo红再也褪不去,别过了脸居然不敢看她。

而碧落也呆住了。她在说什么呢?

一时两人都僵立地上,初夏的风温温地从花木间穿过,清新而柔和的气息。阳光透过轻淡的浮云投下,并不qiáng烈,却灼红了两张年轻的面庞。

许久,杨定才笑一笑,终于抖落了那份不自在,说道:那两个女子,是我堂弟杨盛找来的。他见我这两日心qíng不太好,一个人喝闷酒,就把我屋子里原来服侍的下人换了,叫那两个女子来陪我。我见了她们心里更烦,不觉喝得多了。幸亏你把她们赶了出去,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呢!

碧落不觉莞尔:你那么机灵的人,还怕两个风尘女子?

杨定笑道:我一个人自在惯了,实在不知道该拿女人怎么办

他顿了一顿,又笑道:知道么?她们回去见杨盛,告诉他我屋子来了个女杀手,吓得我那堂弟连夜赶过来,以为要替我收尸呢!

碧落大笑,甚至笑出了一对梨涡,深深如醉。到底她还是有几分杀手气势,居然把她们吓成那样。

杨定目注她的笑容,只觉已经过去的chūn天一时又回来了,桃杏李花,竞争妩媚,都在眼前女子的一笑之间。

如果你能常常这般开心笑着就好了!杨定微笑着,温和道:不要因为我而让自己不开心,我不会再困扰你。

碧落一怔,只听杨定悠悠道:那日我在宫中受责,便去酒肆买醉,半醒不醒时,遇到了雪涧姑娘。她和我说,喜欢一个人是缘,喜欢一个人非得要对方给自己回报,那便是孽。我想了两天,终于想明白,我要的是缘,而不是孽。所以碧落,你放心罢!

他说着,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向殿旁的石阶走去。

碧落看他走出老远,才从若梦若幻似解非解中醒悟过来,猛地想起苻坚的话,忙追了几步,问道:杨定,那你为什么要上辞表?

杨定回过头,发丝被风掠起,在他眼前飘动,看不出他的神qíng,只听他徐徐说道:我又想了两天,下定决心,我不要缘,也不要孽,我要做,原来的杨定

杨定缓缓踏下石阶,踏上青条石铺就的长长甬道,悠缓的叹息,透过绿荫迢递传出:我本想离京一段时间但该离去的,其实只是心而已我还是看不穿

原来的杨定

碧落恍惚看到了平阳太守府初见的那个杨定,笑容清朗,懒散洒脱,无羁无绊,若不系之舟

可那便是真实的杨定么?

醉花荫 扁舟系人不系天(三)

他也曾胆小庸懦,嘻哈无赖,只在旁人不留意间,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深沉和睿智。碧落并没觉出他的改变,只认定自己并不了解他,或者,她从不曾试图过了解除了慕容冲之外的其他任何男子。

杨定说,该离去的,只是心,那么变了的,只是心而已。

他不要缘,不要孽,只要未遇到碧落之前的那颗不羁之心。

碧落秀美的脸颊浮动着绯红霞光,掩去冷漠和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明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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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安宁而忙碌。

安宁的是碧落,她依旧穿着简洁的衣饰,日复一日随侍在苻坚身侧。

忙碌的是苻坚,急于出征的大秦天王已经顾不得再关心碧落或者宝儿的终身大事,甚至很少有机会回到后宫与张夫人等人好好聊聊天。

这一年,是苻秦建元十九年,东晋太元八年。

刚入夏天,便闻东晋大将军恒冲出兵十万,意图收复襄阳,秦王苻坚封第五子钜鹿公苻睿为征南将军,和冠军将军慕容垂一起,率领五万步、骑兵驰援襄阳,大败晋军。

前方不宁,更加快了苻坚出征东晋的步骤。

七月,秦王苻坚正式下诏伐晋,百姓每十丁出一兵;富家子弟年龄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凡有才勇的都拜为羽林郎;为qiáng盛兵力,又征召鲜卑、羌、匈奴等其他胡族的青壮年编入军中。

如此征集完毕,秦军兵众,共计有步兵六十余万,骑兵二十七万,用苻坚的话来说,这么多人,如果将马鞭投了江水之中,可令江水断流,又何愁大秦不胜?

本来对战争有异议的大臣,到了这般地步,再也无话可说,只得全力辅佐苻坚做好攻战的最后准备。可也仅限于氐人大臣的忠诚而已,虽然碧落向来只往宫外传信,根本收不到宫外的讯息,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一片预演的歌功颂德声中,暗潜的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她开始感到,苻坚的确太过柔仁了。或者说,苻坚太过相信自己。

他总认为自己待别人宽容,别人也会全身心以报;便如当日他待汉人王猛以国士之礼,王猛对他鞠躬尽粹,死而后已那般。

他却不知,王猛一介布衣,若得明主赏识,平步青云,自当竭力以报;而如慕容炜、慕容垂、姚苌等人,原先不是帝王,便是公侯,居于万万人之下,又岂是甘于雌伏人下之辈?

碧落不知自己该不该认为,苻坚是个xingqíng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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