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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她还在傻笑,好友面前是不必伪装的,只有在面对他时才紧绷神经,随时准备扑杀撕咬。他哂笑了下,转过头道:侍中加爵后,可不必在宫内任职。

少帝和上官照俱是一愣。

就算加了爵位,他仍是我的侍中,和斛律都尉一样,以前做什么,今后还是做什么。

丞相挑起了一道眉,依旧为上看门吗?

看门这词用得不雅,近臣随侍左右,天子出入皆相伴,和看门根本不沾边。当然上官照是明白的,丞相两次进东宫,他都在三出阙上值,所以他说他是看门的,他也不好反驳。

他倒是无所谓丞相说他什么,只是淡淡地表明态度,照有护主之责,即便是看门,也看得心甘qíng愿。

好吧,愿打愿挨,丞相无话可说。他也再看不下去他们打qíng骂俏了,俯身肃拜道:上若没有别的吩咐,臣便告退了。

扶微轻轻颔首,相父请回吧,待诏文拟定了,我再命人送与相父过目。

诺。丞相寒着脸,倒退而行,退出了帝王路寝。

走台阶麻烦,一级一级逐层而下,那高而陡的坡度,独行起来孤苦伶仃的。丞相选择走廊道,虽然十步一卫士,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并不十分快意,但总算不必留神脚下了,可以抽空看看东宫的景致。

秋高气慡,风里起了凉意,丞相微微偏过头看廊外,日光清淡,不复夏日的骄横,他还是喜欢这样的季节,让人从容安定。十月就快到了。十月会是忙碌的一个月,要准备天子大婚,要筹备冬至祭天,再过不了几日还有源氏宗庙的家祭,桩桩件件都要花大力气,想起来便有种乏累的感觉。

他是真的年纪大了,好多事变得力不从心。近来也常常无端沮丧,他想也许确实应该成个家了,不能因怕被少帝拿捏,就弄得自己断子绝孙吧。

丞相垂袖缓缓前行,走了一段路,隐约听见遥远的一声相父。他略顿了下,克制着没有回头。想是听错了吧,她现在应当正和上官照商议指婚的事呢。

他又行了一程,那声相父更分明了,这回不由停步下来,看见一旁的禁卫都垂首肃立,他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听错了。

丞相回身看,廊道那头的少帝向他走过来,皂底红缘的帝王玄端,不论何时看上去都有种陌生的距离感。他启了启唇,上还有吩咐?

她到他身旁没有停步,我送相父一程,反正今日闲来无事,困在宫城中也难耐。

君臣一前一后缓行,那不长的廊道,很快便走到了尽头。进三出阙的门dòng前,丞相顿住了,请陛下止步。

她牵了牵唇角,再送你一程。

脉脉温qíng不得语,互相伤害从来没有停止,但气恼过后感qíng还是不容回避啊。扶微无奈地想,她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脾气。勉qiáng自持了那么久的心,在看见他沐完发的样子后又开始蠢蠢yù动,压也压不住。这个人比她年长许多,比她生得高大,还控制了她大部分的君权,照理来说恨也应当,畏惧也应当,可她为什么总想好好疼爱他呢?这个问题问自己,找不出答案,或者因恨生爱?反正她像大部分帝王一样,喜欢什么东西,就有偏执的,想占为己有的决心。不管他如何位高权重,被她惦记上,即便得不到,也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她咬着唇,眯眼打量他,丞相却步不前,怕她吃了他么?她复一笑,怎么?君王相送,相父承受不起?

分明的激将法,丞相却挪了步子,臣的軿车在苍龙门外,离这里甚远,陛下还愿相送?

她嗯了一声,送相父回家也无不可。

三出阙是最高等级的宫廷建筑,是天下独尊的标志,它与门楼、朵楼一同,组建起了规模恢弘的宫掖门户,人从底下走过,会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来。门dòng很深,前后相连大约有一二十丈,从这头看向那头,炫目的光影里,负责警跸的宫门司马就像小时候常玩的人偶,披甲戴盔,除了站得笔直,再也不能做别的动作。

她在前面行,丞相一直不远不近和她保持着距离,她也不在意,负着手,缓慢地踱,待走到半程的时候停下来,对掖着袖子回身等着他。

见无计回避,丞相只得上前来,两个人对视,找不到话题,就这样默然站着。

相父不想和我说点什么?良久她才出声,也没有什么想向我解释的吗?

丞相想了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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