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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幕连在宇文大军的帐中做了养马饲马的马夫,穿着脏兮兮的军装,满脸的乌黑,一身的马骚味。昔日gān净得不沾尘土的楚幕连不见了,消失了,现在的他能蹲在战马旁就着乌黑的脏手啃gān粮,能对那些牛粪马尿眉头都不抬一下。

自从连胤轩登基,南疆的局势一直很紧张,宇文的军队日日夜夜处在惊慌中,时时刻刻戒备赫连军的突袭。而目前,赫连军已将他们快bī出南边关口,宇文军无时无刻不在逃遁,而他这个马夫,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索xing,他现在已由最下等的马夫做到了宇文祁都的专属马夫,见到宇文祁都只差一步。只要见到了他,能摸进他的帐篷,偷那颗白玉珠应该不是难事。

映雪,你一定要等着我。他墨发未挽,杂杂乱乱披泻,正一手那发huáng的gān馒头一手端着糙根汤果腹。在营中的两餐都是这样,qíng况好的时候有gān粮,不好则吃糙根,偶尔局势恶劣的qíng况下一日还只有一顿,所以现在的他,已是瘦骨嶙峋,眼窝深陷。

但是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他根本接近不了这个宇文祁都,他想,所有的屈rǔ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拿了另外一颗白玉镇海珠,他就可以带着映雪和她的孩子回到莲绱,过没有尘世烦扰的生活。

哑巴,你还吃什么吃!有个魁梧的小将气势汹汹朝他走过来,鞭子一挥,恶狠狠打翻他手中的糙根汤和gān粮,主帅要出营了,你还不去准备战马,竟然蹲在这里吃!老子叫你吃!叫你吃!叫骂着,鞭子也一鞭鞭无qíng抽打在楚幕连身上,呼呼作响。

楚幕连吃痛肩膀瑟缩了下,但只是望了眼那个穿盔甲的小将一眼,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咿咿呀呀沙哑回应了几声,跑进马厩去牵马。

这个时候,穿铜色甲衣,配大刀的宇文祁都也朝这边迈步过来,沉声道:这个哑巴是几何来的?何以本座以前没见过?

楚幕连正牵着马走出来,听他如此问,只是很卑微的低着头,没有看他。

报告主帅,他是刚刚调过来的马夫,手脚勤快,擅长饲马,又是天生哑巴闷声不响,很是埋头苦gān。

噢,是吗?宇文祁都淡淡瞧了眼楚幕连高高瘦瘦的模样,没有再问,跨鞍上马,继续道:既然本座的战马都由他饲养,那这次他就随本座出征吧,营中之事且听副将安排。

遵命!小将颌首抱拳领命,又道:只是主帅,赫连军一直对我军虎视眈眈一bī再bī,您这次带兵只身前往海州,末将怕

怕什么?魁梧的宇文祁都高高坐在战马上,一声威风:连胤轩出登基根基未稳,并不能一呼百应,而这次他又亲自出征海州,简直就是天赐我良机让我报这一口恶气,恰好云雷国又愿意助本座一臂之力击退连鹰的军队,所以只要这国门一开,连胤轩他就不敢动本座一根汗毛!

说完,马鞭一扬,扭头对身后的楚幕连道:快跟上,即刻动身去海州!

楚幕连一直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而海州五里地外,赫连军的帐篷在荒地上入雨后chūn笋般崛起,白色的帐篷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密密麻麻。

连胤轩坐在主帅营里读云坤从京城飞来的飞鸽传书,剑眉平展,不置一语。云坤在给他报平安,只道宫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亲自为他挑选七十二妃嫔,充盈后宫。而京城蛰伏的乱党,并未有动作,但仍需君主早日回宫。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卷起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走到帐外将信鸽放飞。

主帅,右肩王已领兵在三里地击鼓呐喊,直呼您出营!通传兵急急跪地禀报。

呵,他倒是按捺不住了!他冷冷一笑,跨鞍上马,走在前头:待本帅会会他去!他的军队在城外扎营两日,银面并无出来迎战,而那一夜,银面也从此消失不见,没有让他的夏侯军将他在海州城内生擒。

倒是这个老jian巨猾的右肩王,从他扎营在此起,就三番四次的夜袭,妄想派人阻断他的粮糙路运。

说起来,他从做皇子起就对这个右肩王心生疑惑了,只因那年是他说服连胤韬将他送往岷山静养,迫使他和他的母妃分开,而不久前苍月质子失踪的事又太蹊跷。这件事要不是他答应过苍月老君主寻回这个质子,恐怕两国早已兵戎相见战火纷飞。

停!行到两里处的沙场,他举臂喝令,让他的大军停在远处与夏侯军遥遥相望。

夏侯军出城了,枣红色的军服红了一大片,气势并不输他的和赫连军,只是,他的心仍止不住惊了下。因为他没想到,西门会上战场。

是的,西门上沙场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这个师弟,习惯一身白衣的他今日穿着银色盔甲驾着战马站在右肩王身边,冷冷望着他,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明神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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