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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映雪还在榻上睡,突然被门外一阵吵闹惊醒,坐起了身。
发生了什么事?天要塌下来了吗?
睡在外屋的芷玉在快速穿着衣裳,边穿边道:小姐,我瞧瞧去,你别下榻,外头冷。
嗯,你快去快回。映雪揽衣靠在chuáng头,身子有些倦乏,昨夜她gān呕了半个时辰,差点没把她的五脏六腑给掏出来。等歇了气,身子硬是软下来,半点力气也不剩。
现在,她胃里又翻腾的厉害,一阵一阵往胸口涌,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这样静静坐着。
半刻,芷玉回来了,嗤道:原来是那萧阑歆大清早在闹着要上吊,说连绛霜冤枉了她,硬是要太妃娘娘为她做主。
冤枉她什么了?映雪不悦的皱眉,这两个女人,不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不肯善罢甘休。
冤枉她纵火。芷玉撇撇嘴,撩起珠帘子走进来,昨夜连绛霜向王爷告状,说是萧阑歆指使小婢在碧雪园纵火,并放浓烟想熏死她。呵呵,连绛霜那么刁钻狡猾,谁害得了她呀,不过这萧阑歆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也不好说小姐,我伺候你更衣吧,你现在身为这里的女主子,理应出出面。
嗯。映雪掀被起来,让芷玉给她套上绣有大朵牡丹的翠绿烟纱碧霞罗,及腰黑亮发丝松松挽成一个飞仙髻,发间点缀几粒饱满圆润的珍珠,淡雅华贵,无尽风qíng。
她脂粉未施,穿上一件浅色披风,出门。
刚好,右偏居那边也有两个人出来,一抬头,便是四目相对。他穿了简单的银白锦袍,器宇轩昂,挺拔不凡,俊脸惺忪却不减他的俊美分毫,那刚起的模样反倒带着一种慵懒的xing感。
他深邃的目光直直盯向这里,眸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而他身边的脸绛霜,愈发的小鸟依人,娇柔妩媚,一袭逶迤拖地的白衫修身淡雅,远远望去,洁白得似不食人间的仙子,与他极为般配。
她笑着瞧了这边一眼,继续亲密的给男子抚平肩头的褶皱,轻道:胤轩,我们现在快过去吧,呆会你还要出门。
见男人一直看着这边不出声,柳眉一弯,才对这边道:姐姐,王爷今日要赶着出府呢,所以妹妹就先陪王爷过去了哦。
说着,笑靥如花牵着男人的手走在前面。
小姐,别管那狐狸jīng,我们自己走自己的。芷玉在后面扯扯她的袖子,又低声啐道:王爷真是瞎了眼了,任这样的女人胡作非为,大小不分
映雪看着那对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说任何话。等他们走出去了,她才移动莲步静静往前走。
刚出东漓,竟遇上了从凤雷山回来的北冀,北冀手中提着一小布袋烟暖石从矮灌后绕出来,似是在此侯了些时候。
芷玉不肯去接那袋石子,下巴一昂,偏头:哼,我们小姐才不要你这助纣为nüè恩将仇报小人的东西,怕弄脏了手。
北冀递烟暖石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非常尴尬,看向映雪:先收下烟暖石,我再慢慢向你解释。
映雪没有去接那包石子,瞧着这个男子,淡道:门主不必向我们解释任何,兄妹qíng深乃是人之常qíng,门主对妹妹的这份疼爱更是无人可及难能可贵,况且王爷与冰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苏映雪没有任何权利去cha手今日不接这烟暖石,是不想日后欠门主人qíng,如今门主既已康复,也算是映雪报了灵蛇的那份救命之恩。此后,映雪与门主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先告辞!
微微欠身还礼,转身走得坚决。
冰芝她怀了三王爷的孩子!等她走出两步,北冀陡然对那清冷的背影急道,远远怅望,冰芝她现在一无所有,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唯一能帮到她的,也是最后一次帮她。她说过只做侧妃,带着孩子安安静静呆在三王爷身边。
映雪的脚步停下来,回头:只要王爷愿意,我没有任何话说,但是门主你不要忘了,她曾多次想置你我与死地,甚至对我赶尽杀绝你是她大哥,有着血浓于水的qíng分,你也许可以不在意;但她伤害芷玉和沥安,伤害无辜如若我不揭发她,她会得寸进尺,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景王妃。北冀朝她走近两步,眸中染上祈求,给她一次机会,用我的命来换。
她在利用你。映雪冷静回望他,轻声道:她会不择手段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而你,在助纣为nüè白白牺牲了自己的xing命。你知道当初我在密室见到你的第一眼,你有多么憔悴吗?我以为你没救了,却没想到那条灵蛇舍了自己灵珠护住你我想,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狠心到要两次亲手置自己的亲哥哥于死地吧,即便是灵蛇,它也知道要用自己的xing命来保护主人
可是冰芝只是想得到她仰慕了多年的男人。
用连绛霜的身份?映雪冷笑,望着远处那片渐渐泛白的天空,我说过,只要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绝对不管;但是如若她一直是披着连绛霜的皮囊用尽手段来陷害我,那我绝对要为自己讨个理。在我走前,我不希望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背上各种罪名,在太妃娘娘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你要走?北冀微微吃惊。
对。映雪掀唇自笑,望回他,我从来都想走,不适合,便离去。
北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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