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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抿嘴轻笑,不答她,反倒是取了块桂花糕走到池子边,将那糕点一点点捻碎散进湖里,道:小女鬼,你说这些鱼儿会上钩吗?
映雪随便他走过去,瞧着那水面一圈圈的涟漪,轻道:它们已经上钩了。
西门将整块糕点都捻碎扔进湖里了,却依旧盯着那片渐渐趋于平静的涟漪:其实这不叫上钩,鱼儿吃到了食物,涟漪一dàng,瞬息又恢复平静。
映雪静静听着,黛眉微抬:钓鱼必须要有钩和杆,以及那个有心钓鱼之人。
呵呵。西门直起身子瞧着她:现在,你还看得出这水面曾经dàng起过涟漪吗?
看不出。映雪轻轻摇头。
如若你不站在旁边,你是看不到这平静的水面曾泛起过涟漪的,如若你想过安静的生活,就必须钓起这浑水之鱼,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映雪不想做那钓鱼之人。她轻笑,垂眸看着那平静湖面,忍一时风平làng静。可是只有她知道,不管她是忍还是反击,那个人都不会放过她。
也是,我们的小女鬼永远是这样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如若变了,便不是小女鬼了,呵呵。西门望着她的侧脸,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明日我要去宁州了,可能不能再与你一起查那放药禽之人了,但是连胤轩既已知晓此事,是定会管的,你大可放心。
嗯。映雪轻应一声,抬眸望那水面的月影。
西门也静默。
独孤北冀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半晌,西门忽然又道。
我只是想救醒他。
你会惹祸上身。
西门大哥。映雪终于侧首看他,眸中担忧:害北冀门主的人不是冯丰,那个人应该还在他身边,映雪猜测,对方是个女子。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去趟那浑水?
我映雪抿唇,望回湖面,我答应过那条灵蛇,只要它带我们出那暗室,我便尽全力救活北冀门主。
傻瓜。西门终是默默无言,走回亭子里,小女鬼,我得走了,今日谢谢你的桂花糕和香茶。但是在离开前,我还想听小女鬼chuī一曲,可好?
西门大哥想听哪一曲?映雪静静接过他递过来的竹笛,浅笑。
你为胤轩chuī的那一曲。西门笑道。
我没为他chuī过曲子。映雪心头微微吃惊。
呵。西门轻笑,眸子如星辰闪烁,昨夜你chuī的第二道曲子。
西门大哥,原来你昨夜没走?映雪更加吃惊。
那么好听的曲子,我哪舍得走,我是听完第二曲才走的。西门笑得得意又洒脱,啧啧有声,那第二首才是用尽了小女鬼的心思,我想,绕梁三日也不过如此吧。西门再听一回,也走而无撼了,呵呵。
西门大哥,映雪再为你chuī奏一曲吧,昨夜那首曲子只是随xing而发,会有rǔ西门大哥清听。映雪轻浅答他,眉梢一抬,已将那竹笛贴在红唇边,雪白玉指轻点,chuī出缭缭笛声。
这一曲,果然不是昨夜那一曲。
西门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不再说只言片语,眸中却有无尽感伤。
银月往东。
白衣西门终于离去了,映雪依旧坐在那亭子里,让西门的话在心头回dàng,落起涟漪。静坐半刻,终是在芷玉接她的那会,带着心思起身走往绿雪园。
走到半路,却陡然换了个方向,走向独孤北冀住的园子。
小姐,我们去那里做什么?现在王爷正查着呢。芷玉在后面喋喋不休,如若让有心人落下话柄,我们可就是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只是看看北冀门主。她只是相信,如若存心有人要害她,她如何躲,都是躲不过的。这灾祸,可以从天而降。
轻轻走进园子,看到两个小婢正在关屋子的窗子,窗内灯火朦胧,一园的清冷。
还未走进去,果然是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你们熏香了?她问那两个小婢。
回禀王妃娘娘,奴婢们并没有熏任何香,只是这屋子里就慕名有了这香气,每日打开窗子散了,这香气也萦绕不去。想必是园子里的那些桂花快要开了,所以香气袭人。
好,你们先出去吧。映雪淡淡打发这两个小婢,带着芷玉走进去。
独孤北冀依旧在安睡,但他的脸色却开始憔悴,似是睡得很挣扎,很痛苦。
她静静朝他走过去,发现窗子全部关上后,室内的香味开始凝聚浓烈,聚集在某一点,那一点便是独孤北冀身上。
窗子开着的时候,只觉这桂花香是从屋子外飘进来。窗子关上后,竟发现香气的中心点是独孤北冀,他身上发散着桂花香。
映雪拧眉。
这个人很聪明,知道赶在这桂花盛开之季用桂花香对独孤北冀催睡,到时候以假乱真,让人实在难以察觉。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独孤北冀会用自己的意志睁开了眼睛,以此引起人的注意。
她朝独孤北冀更加走近一些,看到他的眼珠子独孤北冀急剧转动,似乎感觉到她的到来,于是轻声安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来寻求破解之法。
他的睫毛果然不再抖动,安静下来。
映雪再道:如若伤害你的那个人是女子,你就将眼珠子向左,如其不是,向右,好吗?
独孤北冀的眼珠子快速向左移动。
身边的人吗?那个发簪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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