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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瞧着他,淡定从容:所谓债有头冤有主,既然冯丰已死,便不必牵扯到无辜的人。而王爷今日肯舍命救出北冀门主,就是解开了与北冀门主之间的误会,想必王爷不会为难北冀门主的人。
如果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是当初杀害苏渤海的人,你也会说这番话?连胤轩眸光一闪,立即反唇相讥。
映雪的脸瞬息苍白了,掀唇苦笑道:如果现在跪在我面前的是宇文祈都,我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他,可惜他们不是。
本王是说奉命杀害苏渤海的人!
不会,因为他们是奉命行事。
好,本王就听爱妃的,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重归正道!他睨她一眼,负手站立在风中,陡然对这些人松了口。
其实,他本无意杀这些人。
多谢三王爷不杀之恩,多谢景王妃的宅心仁厚。
下面跪倒一片,她却挤不出一丝笑意,他也只是盯着她的侧脸,脸上无波无làng。
随即,他去祭拜独孤北冀的母亲如氏,她则在北冀堂的某一客房里歇息。
她的肚子出现了轻微的不适,却并没有出血,不知道算不算是这个孩子命大。
为她熬制安胎药的大婶在为她细心掖被角,笑道:如若我们的小姐还活着,也该有景王妃这般大了,指不定还生了个胖娃娃。
映雪安静闭着眼睛,轻声道:今日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三王爷。
怀娃娃是喜事,为何不告知三王爷?
映雪睁开眼睛: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不必知晓太多!
哦。大婶自以为知个一二,哀声劝慰道:事qíng过去那么久了,您现在也已经嫁给三王爷为妃,独得王爷宠爱,有些事就放下吧。现在怀了小王爷
映雪眉头蹙得高高的:你出去吧,我要歇了。
哦,好,您好生歇着,我一个时辰后再来给您送膳。
去吧。
那我这就下去了。大婶端着空碗终于退了出去,还给室内一片寂静。
映雪又把眼睛闭上了,睫毛颤了颤,陷入梦乡,她是真的很困,从出淮州就没阖过眼了,身心俱乏。
她的梦乡很香甜,梦见一大片的银装素裹里,有人用大氅裹着她,两人站在雪原上赏腊梅,那个认为她掐了一支腊梅温柔放在她掌心,她抬头,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梦境转换,陡然变成一个穿黑色大氅的骑马男子在她面前狠狠自废左臂,他说: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不要!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紧缩,一疼,睁开了眼。
有双深沉的黑眸悬在她的上空,哑声道:不要什么?
她急急喘着气,白嫩的葱鼻上渗着几滴香汗,只是静静望着这个男人,我不要你自废手臂。
哦。他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眸色深深将她吸进那个漩涡,然后呢?
没有然后。她清醒了,转头看到这个男人赖上了她的chuáng,正用右手撑着头颅兴致勃勃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乏了。
那好,我们一起睡。说着,已放下了她的右手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
她当然是睡不着,望着帐顶,我们什么时候回卞州?
他似乎很困,含糊不清道:快了,等将北冀的事弄个水落石出,本王便带你回卞州。好听的男中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那芷玉和沥安呢?
连鹰已将他们安全送回王府。咕噜着,陡然一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女人,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被他沉重的体魄压了个严实,柔软的娇躯与他的高大完全契合,却呼吸困难,捶了他一下:要睡下去睡!
他睁着困乏的双眼皮,体魄纹丝不动,本王现在才发现这样躺着挺不错,软软的。话落,头颅一低,将之搁在她的颈间,与她耳鬓厮磨。
片刻,竟然含着她的耳珠子睡着了,平稳的气息喷泄在她的颈项。
她哭笑不得,捶打他的手改为抱住他宽阔的背,突然很不想打扰他的好眠,他和她一样,已有两个夜晚没有阖眼。
而她,第一次这样抱他,虽然被他压在下面,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因为,他总是让她记起他怀抱的温度,让她记住了他为她断臂的瞬间。
她磨了磨耳鬓,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与他布满青渣的俊脸相帖。抱着他宽背的手,则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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