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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浅浅的笑,又拿起银针绣了几针,转首看着窗外雨水打损了数珠翠绿芭蕉,不觉自言自语,玉还是没有停呢,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我问道:我被禁足已有几日了?
七日胧月jīng致的面庞上露出深深的隐忧,因为母妃被禁足而大雨未停,昨日德母妃听闻贤妃已向父皇进言,是对母妃惩罚不足才天怒未歇。
那么他以为该如何?
贤妃向父皇建议,废去母妃位分或是只给母妃更衣或采女的名位。胧月瞥一眼在旁玩耍的润儿,不觉微露忿然之色,她还说,母妃现在被禁足,不应抚养润儿,她想要带走润儿。
那你父皇肯吗?
胧月缓缓摇头,神色稍稍松弛,还好父皇尚未答应,只是贤妃一向痴缠,只怕父皇总会有答允的一天,德母妃维持忧心如焚,夜不能寐,想要与贵母妃商议同去为母妃求qíng。
我不徐不疾到:胧月,你已劝告母妃不应怒形于色。那么你也该知道,身为宫中女子,做人不可颜形于色,做事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只是自毁长城。你回去也要劝告德妃,不要为我的事cao心。我招手示意他靠近我,轻轻附在他耳边道:此时除了你,谁也没有办法。
48、chuī簫人去玉樓空(下)
数日后的清晨,雨水有渐渐停止的趋向,偶尔有如注的雨水滑落,那是积存在阔叶芭蕉上的残雨会从青翠的叶尖哗一声沥的满地,
从东方微紫的晨曦中有高贵明huáng的灿烂日光照进紧闭的庭院。我抬头怡然微笑,皇上来了。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朕来了,你不觉得意外?
怎会?我停下手中的绣活,微笑道:这里是皇上的家,皇上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臣妾何须意外。
玄凌好些日子未曾踏足柔仪殿,几个孩子一见之下,不觉得扑到他的身上,扭股糖似得一个牵着他的手一个拉着他的衣服,涵儿最活泼,一蹦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喊了声:父皇言未完,泪先落下来。
我温柔的扶着涵儿的背,微笑道:男子汉不兴哭的,父皇政务繁忙才没有来看你们,今日不是来了么。说罢递了个眼色给玄凌。
玄凌的尴尬因为孩子的亲热与孺慕之思而被轻而易举的化去,不觉更生了爱子之qíng,一手抱了润儿,一手抱过灵犀,任由涵儿挂住他的脖子撒娇,只是看不够似得。他一叠声地问我:雪魄呢?
我温婉道:前几日大雨雪魄没有睡好,此刻rǔ母抱着哄睡了。
他哄了几个孩子去吃点心,才在我近旁坐下。
因为连续近十日的禁足,我在静养中重新染黑了双鬓,眼角的细纹因日日以蛋清敷面而退减好些,亦在槿汐的巧手之下用脂粉掩饰的天衣无fèng。而因素日无事,我也只穿着颜色清艳柔和的紫绡宫装,不饰珠翠。玄凌细细端详我的容颜,不觉颔首,一别数日,嬛嬛好似年轻许多。
我扶一扶脸颊,似喜非喜道:皇上是指臣妾曾老去许多么?
他自觉失言,不觉笑了:没有,一切如旧。
我绣了几针,亦抬首含笑向他,在臣妾心里,也是一切如旧。我揉一揉额头臣妾只是觉得今日并未有头疼之事在屡屡发生,jīng神也好了许多。
他颔首,轻轻伸手拢过我,朕知道叫你委屈了。
我轻轻绽放笑容皇上来了,自然是打算不再叫臣妾受委屈了。
的确。他轻轻颔首,眉心微动,怒气便不自觉的溢出,蕴蓉,她骗了朕这么多年。
映着窗外逐渐清明的晓光,我愕然,此话怎讲?
玄凌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搁,她那块玉璧、、、
在玄凌略显愠怒的叙述中,我才得知详qíng。那日因我被禁足之事,胧月在仪元殿与胡蕴蓉起了争执,一时失手碰碎了蕴蓉的玉璧。蕴蓉向来视此物为吉物,日日挂在胸前,不肯轻示与人,一时被胧月打碎,如何不大怒,连玄凌亦动了气,斥责之余命胧月一定要修补完整,否则一定重重责罚她。
胧月向来被玄凌捧在手心里习惯了,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一怒之下找了宫里巧匠,皆说只可以金镶玉之法修补,否则无计可施。胧月只得找到温实初bī他出宫去寻能工巧匠,温实初无奈之下找到宫外年资最久的巧手师傅,递上玉璧之后那师傅竟踌躇不决,温实初起疑后百般追问,才知这师傅十数年前曾做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温实初深知蹊跷,马上带回自己府邸,并在当夜带他入宫面圣。
我安静的傍在玄凌身边,在惊诧之余亦叹息,贤妃出身豪贵,何必再有此居心。
他眼底有冷冽的怒色,嬛嬛,她居心叵测,十数年前就妄称握玉璧而生,是的朕纳她入宫。为了与你争宠夺后位,她竟不惜以厌胜之术诅咒与你,使你病痛缠身,容颜憔悴。
我闻言不觉大惊失色,臣妾竟被贤妃诅咒么?
玄凌颇有厌恶之色,朕因她伪造玉璧一事下令搜查燕僖殿,谁知竟在她宫中花木下挖出数枚木偶,那些木偶显然埋下有些年月,皆以生出苔藓,上面刻着你与朱宜修的姓名,还cha着银针数根。宫中最忌厌胜之术,她为求后位,竟狠毒至此。他冷冷道:原来季惟生所言是指她,什么东方神鸟发明,一会又成了凤凰临位,又与玉有关,无事生非,兴风作làng皆是她,还以玉璧之事蒙蔽朕多年,难怪天怒人怨,还敢怂恿朕废弃与你。他面色yīn沉如晦,朕以废去她贤妃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宫,无招不得外出。
我默然片刻,迟疑道:但是,和睦帝姬还年幼,皇上不得迁怒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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