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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价值和幽云二州相当。我嗤地一笑,可汗抬举了。
他微微眯了眼睛,如果我不向皇帝要你和亲,你猜你现在会以什么死法死在皇宫里?
我目光一烁,灼灼盯着他,为什么我会要死?
私qíng。他简短吐出一句,你既然离宫,我也不怕告诉你,有人拿你和清河老六的事做文章。
我心念一转,庄敏夫人?我粲然一笑,如今我平安离宫,庄敏夫人得偿所愿,清河王也平安无事,皆大欢喜,多得可汗成全。
他扬一扬唇角,我只要保全你。
你自然有你的价值。
我轻嘘了一口气,反而抑住了怒气,我一直觉得货物才谈得上价值,可汗若觉得我奇货可居,实在是错了。
是吗?他轻哂,那笑意里不乏倨傲霸气之色,女人之于男人,不仅要会得生儿育女,更要能有所助益,自然,能让这个男人喜欢就更好。但是你若能满足我最后一条,前两者我可以不去计较。他的眸子如深邃的乌潭,倒影出我蒙住双颊的容颜,而且,你在皇帝身边实在太委屈,他不能给你的幸福与安全,我自信都给你。
我未尝听不出他话中qíng意,只作不解,轻轻别转头去。可汗说笑了,甄嬛不配。
真的,一个女人若真心爱着一个男人,连他细微的关怀亦能一叶落知秋:若不喜欢,无论他如何qíng深,不过只能让她装聋作哑,恍若未闻而已。
摩格见我只是沉默不语,道:你以为我只是把你当作货物?
你娶我回赫赫,并不曾询问我是否愿意,不是吗?
他的沉默是浩瀚的海,让人无法揣度下一秒是惊涛骇làng还是波平làng静。片刻,他豁地抽出佩在腰间的那一把弯刀,赫赫尚武,族中男子皆佩弯刀,是而我也不以为意。他将弯刀拔出刀鞘,那青银的光泽恍若一轮明月一般晃上我的眼角。我不觉注目,那弯刀刀柄以黑麟玉铸成,通体乌黑发沉,刀刃薄如蝉翼,微微泛着青色的光辉,一见便知是chuī发可断的名器。他将弯刀jiāo至我手中,定定看着我,郑重道:这焦尾圆月刀是我族的镇族宝刀,今天我迎你做我的阏氏,就拿焦尾圆月刀作为定礼。从此,你就是我摩格最心爱的阏氏了。
我素知焦尾圆月刀之名,此刀以蒙池玄铁在月下铸炼三百九十九天,铸炼时必定得用chūn日未至而冬日尚未过去那几天所取的洁净雪水所铸造,因而极是名贵,一向被赫赫人视为瑰宝,并不轻易受之于人。
我只手冷冷接过,刀锋映得眉发鬓角皆生凉意,那弯似半轮明月的刀身隐隐泛出碧青冷光,果然是一把好刀。
我伸手轻轻一弹刀身,叮然作响,我随手将刀还回他手中,徐徐道:焦尾圆月刀好大名头,可惜甄嬛素来不喜欢刀枪,要来也无用。
他深深地望我一眼,正yù再言,忽地生出几分凛冽之色,远远望向远方,我不知他为何警觉起来,不由也顺着他方向看去,只见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一痕浅浅的huáng色,我尚未明白,却见赫赫军士骤然骚动起来,立时将摩格层层围在中央。
摩格那种似笑非笑的神qíng越来越深,一指前方,向我道: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我屏息凝神,那一派huáng线渐渐爱你近了,细看之下竟是大队人马扬起一人多高的huáng沙,如一道屏障慢慢bī近,闻得马蹄声如奔雷席卷,一时竟分不出多少人来。
我心头一沉,难道是玄凌所派之人已来接应?而我未曾得手,他们却又为何如此不避讳分毫?我鱼饵想越是心冷,看着身旁摩格的面色逐渐yīn沉下去,想必我的脸色亦是如此。
槿汐悄悄行至我身边,亦不知来者何人,只紧紧握住我的右手,感受到彼此手心浅生的冷汗。
41、千載琵琶作胡語
待得奔到近处,但见一色军士服制皆是大周军中式样,人既矫捷,马亦雄峻,虎虎生威。前面十二骑人马奔到眼前三十余步,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一骑从内中翩然驰出。马上之人一袭银甲白袍,于灰蓝天色下熠熠生辉,愈加衬得他眉目英挺,恍若日神东君耀然自天际落。
有温热的雾气自心头涌起,凝成眼底一片白蒙蒙的氤氲,热泪盈眶。
我从不曾想到会是他来
摩格暼我一眼,扬起眉向他道:幸会,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来。
他于马上拱手含笑:可汗离开大周,清未及相送,怕来日难得再聚,所以特来相送。他望向我嬛儿,你送可汗已久,是该跟我回去了。
四周金戈铁马未动,只听见风声猎猎,偶尔一声马嘶萧萧。我微微发怔,这些年来,他从未在人前唤我嬛儿,这样亲密的口吻,我远远望去,阿晋与一俊俏少年紧紧跟在他身边,身后人马不过千余人,衣着打扮皆是王府亲随,想来是清河、平阳两府中人,并无外人相随,我略略放心,然而,一颗心旋即提起,他这样出关前来,一旦玄凌知晓,又该如何收场
我不觉惊痛,玄清玄清,我千方百计保全你安稳,你何苦这样事事为我涉险
摩格乜斜看他,你贵为亲王,自当晓得她为何跟我出关。他停一停,唇角有隐密的笑意,若是不舍,也是该由他夫君来向我要走她,而非她小叔子。
这话极是犀利,刮得我耳膜微微生疼,玄清神色自若,当年辉山初见可汗,以为可汗是明眼人,谁知今日反而要清来一一告诉,岂非失了可汗一国之君的英明。
他嘿嘿一笑,你胆子倒大,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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