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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到底年轻,羞的满面通红,齐声道:嫔妾等谢过皇后娘娘关怀。

然而,琼贵人并没有到。

她再也没有出现在紫奥城过。

X夏来回禀时,已经吓的面无人色,期期艾艾。回禀皇后娘娘,恰chūn堂中并无琼贵人踪影,奴婢曾去查看她的卧室,chuáng铺整洁,并无有人睡过的痕迹。

皇后闻言一愕,不免焦灼,那去了哪里?

X夏吓得 扑通 跪倒在地,其实从昨夜琼贵人回恰chūn堂后再无人见她出来过。可是,她就是这样不见了。

众妃惊的面面相觑,皇后赫然大怒,一掌重重落在huáng梨木雕花椅栏上,胡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周的后宫怎么可以说不见了人便不见了人!皇上曾向本宫提起,今日便要琼贵人侍寝,本宫可以回禀琼贵人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却如何跟皇上说他心爱的琼贵人一夕之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后极少动怒,瑛嫔胆小,吓得睁大了眼睛缩在贞妃身边。我自入紫奥城以来从来未曾见过如此咄咄怪事,一时不容多想,便由着皇后下令羽林军Bianco搜紫奥城。

然而,终究是一无所获。恰如皇后所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一夕之间,琼贵人便人间蒸发,再无踪影。

而且那人还是玄凌的新宠,心头所爱。

自琼贵人入选以来,玄凌心心念念至今,然而尚未得到便先失去。我完全可以想象,玄凌会如何震怒。

其实,也并不算活不见人的,一直在旁怯怯不语的姜美人轻声道,她畏惧地看了我一眼,昨夜,淑妃娘娘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琼贵人的人啊。

本宫?我不免吃惊而讶异,然而细细算起来。如果真的是她见完我便不见了的话,那我的确是她所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淑妃娘娘待琼贵人的qíng分不薄啊,且不说琼贵人只肯见淑妃娘娘一个人,淑妃娘娘也很维护琼贵人。仅仅是因为皇上宠爱琼贵人吗?也不尽然吧,并未见淑妃对姜美人另眼相待啊。

姜美人挽一挽鬓边长簪坠下的细细银流苏,眉眼低垂,柔柔弱弱道:臣妾怎及琼贵人有福,能得淑妃娘娘眼缘呢,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臣妾自愧不如。

可不是?前几日淑妃为了琼贵人还曾苛责臣妾呢?韵贵嫔冷冷笑道:臣妾当时还委屈得紧,琼贵人是什么来头,淑妃要这样护着她。

我明知韵贵嫔信口雌huáng,当日她在我宫中争吵,琼贵人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何曾真是为了她呢?然而这样细细辩驳起来,其实是无从辩驳的。

至于淑妃娘娘为何会厚待琼贵人?臣妾倒是听说一桩新鲜事呢。荣嫔比着手指上的护甲,轻轻在椅靠上划来划去,琼贵人姓卫,淑妃娘娘的心腹太医也姓卫呢?

德妃斜睨她一眼,温然问道:怎么?不可以两人都姓卫吗?

德妃素来温和无争,然而她素有威信,宫中嫔妃无不敬她三分。

她乍然相问,荣嫔亦不敢故弄玄虚,道:自然没有不可以的。荣嫔扬一扬手中的缠花帕子,点着唇角道:淑妃娘娘的心腹太医卫临乃是琼贵人卫氏的远房亲戚,算起辈分来,琼贵人还该叫卫太医一句表舅呢。为了这一层心腹gān系,淑妃也不能薄带了琼贵人啊。

德妃以目光询问于我,我摇一摇头,双目瞬也不瞬看着荣嫔,似笑非笑道:还是荣嫔消息灵光,本宫倒不晓得还有这层关系呢,大约也是荣嫔与琼贵人亲近的缘故,她才肯告诉你。

荣嫔冷笑一声,抬眸看着我道:再亲近,也不比琼贵人夜访淑妃这般厚密呀。

好了。真红石青福纹的jīng致立领的衬得皇后颇含威严之色,沉声道:事已至此,又牵涉良多,本宫不能不禀告皇上。你们都先回去,不可私下再议论此事,以免以讹传讹。

众人肃然起身,恭恭敬敬答了是,安静告退下去。

这一宿,注定是无眠了。

12、玉樹瓊枝作煙蘿(下)

午时我曾召来卫临一问,卫临不觉失色,[微臣与琼贵人的确有亲戚qíng分,只是实在是远亲,而且多年不来往了,实在无从谈起娘娘为了微臣厚待琼贵人啊。]

我暗暗颔首,欠身到[若真如你所说也便罢了,只是今日有人蓄意提到了你且连这层远亲关系都查得清清楚楚,只怕是有备而来事qíng不是你我想象的这样简单。从前是温实初,如今是你做本宫的左膀右臂,难免被人算计。]

卫临不以为意,[若怕算计险恶,微臣早早就回乡做一个江湖郎中,岂不快哉!]

我轻轻转身,鬓发摩擦在青镂玉枕上有悉踤的轻音,午夜有风微微蕴凉,卷着五月初夏的甜美花香连绵送来,似一卷làngcháo轻轻拍上身,又四散退开,无孔不入地在这寂寂深殿内蔓延溢开。我不能入眠,侧耳听着遥远的殿外细碎的声音,是羽林郎带走了怡chūn堂的宫人在审问吗?是被审的宫人们在啼哭呼号吗?那么细碎而散乱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愈发凄凉而满含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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