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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有我的孩子?!玉隐猛一抬头,眸中的jīng光如要噬人一般,犀利刺入我的肺腑,自我嫁与王爷,至今日已是十个月十二天她怔怔地,痴惘地,为了避开尤静娴的痴qíng,他几乎每夜留宿在我的积珍阁。可是,除了新婚那日他穿着中衣睡在我身边之外,其余每一夜,他都是连外衣都不曾脱去。她的目光如刮骨钢刀一般,狠狠自我脸上刮过,你放心。王爷从来不曾碰我一下,即便白日里他与我同行同坐无比厚待于我,但是他从未碰过我。连相拥而眠都没有,更何来孩子!我与王爷最近最亲密的,也不过是一起谈论你而已。长姊,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心底似被人擂着战鼓,咚咚地混乱而震动。我从未想到,他们的婚姻被撕开恩爱的表象后竟是这个样子!

长姊,我早就不怕了!自我嫁给他,我便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因为一直知道,也晓得无从改变,所以我认命。左不过我是这样,尤静娴也这样。可是,眼下居然是尤静娴有了孩子,唯独我被蒙在鼓里,唯独我没有孩子她凄厉地叫了一声,骤然软软地堕下身子去。

她的哭声幽幽的,无比哀怨,似一条吐着鲜红信子的小蛇慢慢钻进脑海里冰凉地游走。她呜咽着,如痴如狂道:姜美人以后也有了孩子,她会去皇后的昭阳殿,她会贪看山石奇趣,顾不得脚下踩了青苔一滑,她摔了一跤孩子就没有了,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越听越是惊心,忍不住低喝一声,玉隐,孩子是无辜的!

玉隐的哭声渐低渐止,她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在刹那间恢复如常的平静,她安静而迅速地拭去泪水,淡淡道:长姊,我说的是姜美人,她以后的孩子和您的孩子一样,都是皇上的。我这般说是提醒长姊,那路不好,以后姜美人若真有了孩子也得小心。而且她意味深长地探寻我面上忧虑神qíng,良久,才轻描淡写,悠悠一笑,拍着额头道:长姊别忧心,尤静娴没有孩子,方才是我说糊涂错了。

我立时怔住,旋即明白,徐徐道:你合该去梨园演戏,比梨园子弟演的好多了。

她唇角一扬,耳垂上的明金蓝宝石坠子晃出海水样的艳光,看戏不止消遣,也为警醒世人。我与长姊皆为甄氏女儿,自然得提醒长姊,尤静娴不是蠢笨之人,当初她真病也好假病也好,泼出了漫天风声得了相思病硬要嫁进清河王府,长姊就该知道她是舍得出去的人,也会用狠办法。如今她得太后喜欢,来往宫中会更频繁,长姊若不当心露出一分半分神色,那么牵累的不止是王爷自然,我是相信长姊的分寸与耐xing的。

鬓角的垂珠流苏凉凉地在发烫的耳畔簌簌打着,冰一下,忽地dàng开,耳根又热了起来。心中波涛样的震惊慢慢被寒意冻住,不想,自己的亲妹妹竟这样的来试探我。纵然心底寒凉如冰,我亦极力平静地微笑,说话行事何须这样大费周章,你的好意,我自然明白。我停一停道:王爷是你的夫君,我的妹夫。

长姊一向最聪颖,难怪最得爹爹偏爱。只是她瞥我一眼,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妹妹只是怕长姊贵人事多,又一时决断不了,才多嘴提醒一句。她幽幽叹了一声,王府中三人之局已成定数,我也无力改变,只是有时与王爷二人相对,总还是觉着隔了长姊。我也无需瞒骗长姊,自成婚以来王爷自然没碰过我,大约也不曾碰过尤静娴。我也好,尤静娴也好,与王爷都不过是明面上的夫妻罢了。他心底真正当成妻子的人,始终只有你。

她步步bī来,满腹委屈,我语调清凌道:你自己说罢,要我如何做!

她满目哀怨如秋色生波,yù说还休之间,她蓦地跪在我足边,哀泣道:我哪里还能知道怎么办,我一向只有些糊涂主意,但求长姊疼我。她哀哀道:长姊比我还明白,王爷若一辈子想着长姊,大约一辈子都不会快活!

我身子一震,心下酸楚难言,仿佛心上旧伤又被人泼上无数新盐一般,只生生地痛,你要我亲口对王爷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么?

她眸中有雪白泪花,妹妹怎么敢叫王爷伤心!只是敢问长姊一句,方才我假说尤静娴怀孕一事时,姐姐心里难道没有半分难受么?妹妹别无他想,只求姐姐不要再有这样在意王爷的心思,给妹妹和王爷一条路走,也给甄氏满门一条活路。

一言一字冰冷倾入耳中,我倒吸一口冷气,你既嫁与王爷,便该明白我再无牵念王爷,更无妨害你们夫妻之心。我若真还为王爷之事忧心,也是牢记一家姻亲,本该同舟共济相互扶持,而非彼此算计试探。所以,你实在无需费心忧虑。我压抑住内心的汹涌,生怕漏出一丝一缕神qíng再叫她多心,只得佯装回身去看内务府送来的应时绸缎。手指翻过一匹匹绫罗chūn锦,似翻叠着自己凌乱的心绪,层层叠叠,翻出无数暗涌激流。姐妹血亲,原来,也不过如此!忍着齿冷,好容易静下心拣选出一匹烟紫垂花锦,淡淡道:皇上喜欢看我穿紫色,拿这匹缎子裁剪chūn装自然好。妹妹也选一块去裁制新衣吧。我转首,极力bī出一笑,你是不是与王爷做明面夫妻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既然你是他的侧妃,就要在其位,谋其政。在身边的才是最要牢牢抓紧的,王府里的日子天长地久,你要懂得抓住最要紧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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