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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身子不好原该养着,本宫与太后都很挂念静妃的身子,怎会在这些虚礼上计较。太液池风大,静妃牵念王爷的身子,也该顾忌着自己,免得王爷不放心。
她脸上一红,忙垂首绞着绢子,淑妃娘娘说得是。
我笑道:玉隐今日怎不同来向太后请安,真是没规矩。静妃既和玉隐一同服侍王爷,得闲也要替本宫好好教导她。
静娴只是笑而不语,倒是玄清温言道:今日田庄上来报节上的收成,玉隐留在府中料理,所以不能来了。
她略带愧意,玉隐姐姐善于料理家事,不似我身子不好只会拖累旁人。
我温言道:静妃过虑了,听闻静妃颇通诗书,又得太后喜欢,怎可说是拖累。
玄清亦温和向她道:你别多心。
她闻言方肯怡然露笑,可见我所说的一大篇话全抵不过玄清这一句,她星眸微抬,玉隐姐姐是娘娘的义妹,娘娘若不嫌弃妾身愚笨,只当妾身也是妹妹看待吧。
我只是淡淡笑:静妃这样抬举本宫。
时候不早,别让太后等着。玄清看我一眼,似有些不自在,上前一步微微扶住她手肘,走稳当些。尤静娴两颊绯红,嘤咛答了声是,反手握住他的手。
我心中一酸,别过头去看那岸边几株开满了花朵的玉兰树,那莹白厚密的花朵似一只只洁白的冰雪盏,看着挤挤挨挨地热闹,却这样冷清清地绽放在chūn风里。欣妃只顾笑,六王待静妃好亲厚,想必不逊于对娘娘的义妹隐妃,这叫什么来着平分chūn色,六王可真是多qíng。
我眼见他一双身影消失于碧波翠柳之畔,与欣妃她们闲话几句便也散了。甫回柔仪殿,却见叶澜依早已端坐殿中,端了一盏jú花蜜冻正饮得得趣,不觉诧异。倒是小允子捧了茶上来道:滟嫔小主才到,娘娘就回来了。
我由着花宜为我脱下外裳,笑道:妹妹难得来坐坐。
她头也不抬,只向小允子道:上碗热热的茶来,记得要烫些。
小允子不解其意,见我不作声,也只得去了。她见无人,方淡淡道:太液池风冷,怕娘娘心口被冷着了,才叫上热茶来。
我心知肚明,坐下道:你见到了。
王爷一双娇妻,见过隐妃怎能不见见这位静妃,痴qíng之名耳闻已久,百闻不如一见么。说罢忙去捂自己的嘴:说错了,王爷没有妻子,只是一双娇滴滴的妾室陪伴左右而已。
我睨她一眼,你又躲在哪里看好戏?
她嘴角一扬算是微笑,做人辛苦,到哪里都得演戏,宫里更到处都是好戏,我便不妨碍娘娘与王爷辛苦一场。
你倒不认为静妃是逢场作戏?
许多事看着太假,人家却是qíng真。娘娘不过见了一回便心下不舒服,不知这静妃的痴qíng日日落在隐妃眼里。我只晓得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人人都爱听,听了都要唏嘘,可落在马文才眼里,恨不得杀了梁山伯才好。
我拨着茶盏,低首道:玉隐未必是马文才。
她不置可否:别小觑女人的嫉妒心。我倒忘了,马文才还真未必有杀梁山伯的心,但女人,就一定会。她停一停,自成婚以来,王爷只与隐妃一同进宫,如今静妃身子好转,隐妃今日料理家事之余怕是要一长冷落滋味了。
不怕,我矜持微笑,她见惯我当年被冷落的qíng状,她不会怕。到底,如今玉隐与尤静娴平起平坐。
正因为平起平坐,势力平衡,王爷对谁稍稍好一点,另一方若心胸狭窄都势必不能相容。她徐徐调拨着jú花蜜冻,那琥珀样的晶莹倒影着她似笑非笑的容颜,王爷为何会娶甄玉隐,娘娘比我更心知肚明。那张小像无缘无故怎会轻易掉出?王爷不是那样不谨慎的人。
我暗赞她的聪慧与dòng察世事的机敏,喟然道:木已成舟,滟嫔应当明白,握在手心的才最可靠。只是我与你,一早便无玉隐这样的机会。她虽是私心,却也无可厚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隐妃别诛灭了自己的良心才好。她举起蜜冻一饮而尽,先告辞了,回去先歇着养养jīng神,日后怕是好戏不断,不能不看呢。说罢自行离去,浅绿衣衫隐现在繁花团簇之中,背影索然如孤鸿。
她是寂寞的,因为深爱,因为永不可得,才会寂寞如斯。
槿汐见我沉思,自画屏后转出,为我奉上一碟蜜渍樱桃,笑吟吟道:知道宫中妃嫔为何爱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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