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页(2 / 2)
祺嫔望着玄凌道:臣妾请问皇上一句,温太医频频探访甘露寺是否皇上授意?若是皇上授意,那么此事倒也qíng有可原了。
她眼中有灼灼的热光,对映着我心底明知不可能的灰凉。皇后追问道:皇上,是有这样的事么?
玄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不愿置信的焦痛与失望,轻轻摇了摇头。我的目光落在一脸死灰的温实初身上,他急道:淑妃所居之地的确偏僻,但有浣碧与槿汐两位姑姑为微臣作证,微臣与娘娘绝无苟且之事。
祺嫔不以为然地一笑,祥嫔笑着抖了抖手中的松花绢子,温太医当咱们都是傻子么?谁不知崔槿汐是淑妃贴身侍女,浣碧是她陪嫁丫头,都是淑妃的心腹臂膀,她们的证词怎可作数!也亏太医你想得出来!
祺嫔拍一拍手,眉梢眼角皆是得色,事qíng已经清楚得很了。温实初与甄氏自幼青梅竹马,若非甄氏得选进宫,恐怕现在早是温夫人了。入宫之后温实初处处留意照拂,二人眉目传qíng,qíng根深种。待到甄氏出宫,幽居甘露寺时,温实初私下探访,二人旧qíng复燃,暗通款曲,甄氏再设计搬去凌云峰独居,私相往来,如做了夫妻一般,多少快活。以至甄氏回宫后,二人在大内也罔顾人伦,暗中苟且。
槿汐极力克制着怒气,道:小主这样好本事怎不写戏文去,爱编排谁都无妨。娘娘是否有罪还未可知,即便有罪也是有人蓄意诬陷。怎么小主倒认定了淑妃娘娘一定与人私通一般,一口一个甄氏起来!
祺嫔冷冷扫她两眼,贱人身边的贱婢,甄氏若真有罪,你便是第一个为虎作伥的,岂能容得下你!
槿汐毫不示弱,口角含了一丝凛然之气,容不容得下自有皇上定夺,小主何必出口伤人!奴婢在小主面前不敢辩驳,的确是贱婢不错。只是若较真起贵贱来,小主是正五品嫔,奴婢虽然不才,却是皇上亲口所赐的正一品内宫尚仪。小主是否应该自矜身份。
祺嫔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才要争辩,皇后已递了个眼色,带了责备之意,好了,和宫女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你也太不重身份。
祺嫔只得忍气吞声道了声是。
槿汐深深拜倒,向玄凌道:奴婢在宫中服侍近三十年,淑妃娘娘并非奴婢服侍的第一个主子,也并非服侍得最长的主子,实在无需偏私。奴婢平心静气说一句公道话,娘娘与温大人确无私qíng。
玄凌的步子有难以察觉的沉重和迟疑,他缓缓走到我身前,炯炯目光直yù探视我心底。须臾,他轻轻道:你有没有他迟疑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
然而,没有问出口的,是他难以自解的心魔。
我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cháo与酸楚,平静地看着玄凌,静静道:臣妾没有。
玄凌点一点头,任凭眼中yīn霾的惑色不曾减去半分,他依旧挥了挥手,向皇后道:罢了。朕相信淑妃。
他的手势疲倦而苍凉,胡蕴蓉见势,睨一眼皇后轻笑道:表姐也是的,这件事能有多难断,祺嫔素怨淑妃,找了人来串供闹些文章罢了。温实初往淑妃殿跑得勤些原是他医家的本分,若这些子都要被人说闲话了,岂非咱们请温太医医治过的嫔妃都要人人自危了。
皇后轻轻欠身,金錾花镶碧玺翠珠花钿闪烁着月影般耀耀光华。她眼中有幽暗的星芒一闪,也不理会胡蕴蓉,只和缓道:皇上若真要还淑妃一个清白,就该彻查此事,以免日后再有闲话。玄凌唔了一声,转头去看皇后,皇后道,此事已经宣扬开来,诸妃在座都听得明白。若不明不白了结了,皇上与臣妾自然都是相信淑妃的,可是外头的人没个准信听在耳朵里,人言可畏,反而有损淑妃声誉。
胡蕴蓉嘟一嘟嘴,闲闲道:人证不少了,一人一篇话听得人脑仁疼,表姐若再无主意,夜深了咱们也就散了。说罢冷笑,今日也够热闹了,一早扯上我,再是淑妃,三堂会审。知道的人呢说宫里的人会找乐子,不知道的以为宫里尽是jī鸣狗盗、欺上瞒下之事,更连累了皇上英名。
皇后微微一笑,蕴蓉既有这许多不放心,不若去请了太后来做主便是。
玄凌闻言蹙眉,糊涂!太后年纪大了,拿这些事告诉她岂非叫她不安心,愈加合宫不宁。
陵容盈盈而出,一袭粉白衣衫像一株凌水而出的俏丽水仙,哀哀眼波在烛光明媚的摇曳下似有泪水轻涌,她怯怯道:姐姐为皇上生有皇嗣,又cao持后宫大小事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姐姐对皇上一片深qíng,皇上万万不可轻信人言。说罢长跪于地,以额触地,连连叩首,还请皇上细细查清此事,不要让姐姐为人言所困。
吕昭容不屑转头,按着琵琶扣上金累丝托镶茄形蓝宝石坠角儿向贞贵嫔撇嘴道:这会子她倒惦记着姐妹qíng深了,从前淑妃废入甘露寺那会儿就不见她想着遣人去问候一声,倒劳烦了人家温太医。若是她去了,眼下也没那么男女私qíng的闲话了。
贞贵嫔望了陵容一眼,怏怏地别过头,不愿去看。
余容娘子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含苞yù放的绯红芍药,那鲜艳yù滴的红色一路开到她的眼中,她向温太医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太医。
她彬彬有礼的神qíng使温实初一度灰败的神qíng稍稍镇静,他的声音有些gān涩,小主请说。
她一字一字道:淑妃是有孕回宫,既在外头有孕的,皇上不便时时去看望淑妃,按静白师傅所说倒是温太医来往频繁。那么淑妃这胎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