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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打算得好长远。我谦谦微笑着道:皇上素来以仁孝武功治理天下,政事清明,举措得当,不惑于外亦不愦于内,才有今日百业昌盛、百姓安居的局面。然则皇上以为天下太平,是刑法严苛有效呢,还是仁厚宽和为要?

玄凌抚着下巴笑道:嬛嬛这是要考较朕的为君之道么?

我微笑出柔美的弧度,嬛嬛怎敢说考较二字,不过是请教罢了。我佯装一揖到底,唱到:还请先生指教一二罢!

玄凌忍俊不禁道:乱世用重典,如今天下太平昌盛,战祸不起,自然是以宽容之道休养生息为要。

我顺着他的话头道:宁为太平犬,不作离乱人。可见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全是托皇上仁慈之心。可是如今对外宽而对内苛,又是如何说呢?我停一停,含了迷蒙样的愁思,极轻声道:槿汐入宫早,在臣妾身边服侍时常常说起当年纯元皇后施惠六宫的恩泽。说句犯上冒昧的话,臣妾很想知道,若纯元皇后还在,今日李长与槿汐之事该会如何处置呢?

他的神qíng微微愕然,深黑色的眸中似闪着幽异的火苗,盯着我道:槿汐和你说起过纯元皇后的事?

我被他看得心中发毛,脸上却分毫不敢露出来,只坦然道:槿汐在先皇后入主中宫前就在宫里伺候了,虽然不得在先皇后跟前侍奉,然而每每说起先皇后,总道她宽柔待下,深得人心。

玄凌突然握住我的手臂,顺着光滑的蚕丝明羽缎衣袖倏然滑下牢牢握住我的手指。他似乎是望着我,眼神却有着空dòng的伤感,茫然看着远处,喃喃道:若柔则还在

我涩然微笑,反手握住玄凌的手,他的手指冰凉,唯有掌心的热带着灼人的温度。我软语安慰道:臣妾想当今皇后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彼此的xingqíng自然是一路的,虽然皇后要以槿汐和李长之事惩戒后宫,大约也不会真要他们的xing命吧?何况皇上待人以宽,皇后也必定会和先皇后一般宽仁待下,绝不会与皇上言行相悖,也不会与纯元皇后相悖。

玄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宜修如何能与柔则相提并论!

我假意迷茫不知所措,臣妾与皇上多年夫妻,有幸以妾媵之身相伴十年,也可算是夫妻一体,同心同德,臣妾亦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切以皇上为重,不愿与皇上言行心思背道而驰。皇后虽非原配,却一早侍奉在皇上左右,如今又与皇上同居龙凤之堂。皇上禀之以宽,皇后又怎会从之以严呢?

玄凌眉头微蹙眉,从前或许不会,可是如今他略略露出烦躁的神气,朕想起你怀着双生胎辛苦,宫中却纷传你腹中之子并非朕的孩子。旁人便罢了,竟然连皇后要朕留心他的不快之色愈浓,可有什么要留心的,难道连朕自己也都不知道么?!皇后的耳根子是越来越软了!

我微微一笑,劝解道:皇后也只是关心后宫之事罢了,何况耳根子软的人必定心肠也软,仁慈和善。

玄凌轻哼一声,心肠软么?朕瞧皇后很有些耳根子软心肠硬了。他平一平气息,徐婕妤有句话说的很是,如今宫中有三位嫔妃有孕,你和燕宜都是很快就要生产的,哪里能见得这样生死打杀的东西,即便要罚,也该缓一缓。

浣碧在旁轻轻道:皇上方才问小姐为何这个时候梳头,原是有缘故的原本在甘露寺的时候小姐受过惊吓,日日都是槿汐陪着守夜的,如今槿汐出事,小姐又气又伤心,连着两夜没睡好。还是温太医教的法子,说多用篦子梳梳头可以松缓jīng神,夜里好睡些

未等她说完,我呵斥道:多嘴!谁要你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我急急笑道:皇上别听浣碧的,她一点小事就多心,臣妾昨夜睡得很香,并没有事。

浣碧不无委屈地低头揉着衣带,玄凌凝视我片刻,伸手抚一抚我的脸颊,柔声道:还要瞒朕么?看你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你一定没睡好。他叹息,嬛嬛,你心肠太过柔软,一味委屈自己,还拦着浣碧不许说实话。

我微微垂着脸,发上的首乌膏有沉郁的气息缓缓散开,因为里头掺了玫瑰花汁子,香味亦别有清淡芬芳。我低声道:臣妾能再侍奉在皇上身边已是上天眷顾了,受些委屈又何妨,只是槿汐陪在臣妾身边多年,心里总是有些舍不得的。我微微红了眼圈,说到底总是她不对,纵使她和李长真的有qíng,也不该惹这许多是非。皇后是后宫之主,她要按宫规处置谁也奈何不得,臣妾也只能听从。

玄凌颇有不快之色,略带薄责之意,纵然后宫由皇后掌管,难不成朕身为天下之主却不容过问了么?

他的口气是责怪的,即便没有我,玄凌对皇后也不如五年前一般尊重了。我把心头的暗喜化作口中温软的不安与紧张,牵着他的衣袖侬侬道:皇上这样说倒像是为了臣妾的人而责怪皇后了,臣妾伏祈皇上切莫因此迁怒皇后,若真要怪责就怪责臣妾没有好好约束宫人吧。说着就要支着腰吃力地屈膝下去。

玄凌忙拉住我道:什么没有约束好宫人?这样的事朝朝代代都有,不是到了朕这里才开天辟地第一桩。论起来他们都是饮食男女,内监虽然算不得男人,但总有人的qíng义。秦始皇残bào至此,也未曾在宫中大肆禁止此事,朕又何必如此灭人人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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