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页(1 / 2)
玄凌抿了一口,方才缓和神色。我笑得浅淡而柔婉,指着窗下的jú花道:如今入秋,喝jú花是最当时令了。
玄凌望一眼jú花,笑道:是开jú花的时候了,仿佛妃嫔里头谁是很喜欢jú花的。
我微微一怔,旋即道:是眉姐姐。
玄凌以手覆额,笑道:是朕糊涂了。从前她住的地方就叫存jú堂,朕前两天还叫人捧了新开的jú花去棠梨宫给她赏玩。玄凌抚一抚我的额头,笑色柔和若新雨后柔波dàng迭的湖面,皇后才告诉朕李长和崔槿汐的事,朕怕你难过忙赶过来了。崔槿汐的事与你无关,你别太往心里去才好。
我听他如是说,不觉忧色大显,微微低下了头,抹珠芙蓉晶的抹额上垂下细碎的水晶圆珠,冰凉光滑地拂过,眉间心头亦慢慢滋生出一股凉意来。我颇有委屈之色,诚如皇后娘娘所说,臣妾有孕后心有余而力不及,不会责怪臣妾。可是没有约束好宫人,到底是臣妾的不是。
玄凌叹道:若如你所说,李长是自幼在朕身边服侍的人,朕不是更不会管教约束了?他们自己做错的事,朕与你也是无可奈何。玄凌见我颇有怏怏之色,靠近我柔声道:槿汐是你身边一向得力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既是她的不是,也削了你的颜面。朕就怕你吃心才急急赶来了看你,你别叫朕担心。
我心中如猫爪挠着一样,勉力微笑道:是。臣妾如何敢让皇上忧心烦恼。只是出了这样的事,臣妾心里半点着落也没有。
玄凌爱怜地抚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握住我的手轻轻耳语:如今你有着身孕,什么事都要以身孕要紧。皇后身子见好,后宫的事就jiāo由她看着。话说回来,你若真舍不得崔槿汐,朕叫内务府再给你挑更好的来。
我听他的口风一时也帮不得什么,少不得耐着xing子敷衍过去了。一时一同用过晚膳,徐进良又着人送来了绿头牌请翻牌子,玄凌好生安慰了我良久,择了滟常在的牌子,也去了绿霓居。
我驻足宫门外目送玄凌走远了,才进了宫苑。此际扑面的秋风已有了瑟瑟之意,八月入秋的时节总让人不觉有凄惶之意。我静一静急乱的神思,镇定道:更衣梳妆,咱们去玉照宫。
一边花宜急切不已,拉住我的衣袖道:娘娘方才怎么不开口求求皇上,如今能压住皇后的只有皇上了,若娘娘去求qíng或许还能求得皇上宽恕槿汐。
我恻然摇头道:皇后有备而来,切切实实拿住了把柄,又有宫规压着,只怕皇上也不能说什么。若本宫去求,皇后正好请君入瓮,治本宫一个庇护纵容之罪。
花宜伤心茫然,道:那要如何是好呢?若娘娘也被牵连,就更没人可以救槿汐了。
当下也不多言,糙糙梳洗一番,就吩咐轿辇往玉照宫去。
方行至上林苑,我转首问跟着的小允子,可打听到了槿汐现在哪里?
小允子略略踌躇,还是答:暂且被拘在bào室。
我沉吟须臾,道:掉头,咱们去bào室。
小允子唬了一跳,忙陪笑劝阻道:bào室那地方闷热异常。娘娘现怀着身孕怎么能去那儿呢?还是避忌着点好。
我不以为然,拨着耳坠子上的明珠,徐徐道:本宫连冷宫也出入许多回了,区区一个bào室有什么可要避忌的。
小允子再三劝道:奴才晓得娘娘担心槿汐,要不奴才去为娘娘走一趟吧。若皇后知道了娘娘亲自去看槿汐,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是非了。
我轻蹙娥眉,睨他一眼道:愈发啰嗦,本宫亲自去看她,自是有话要问她,你且带路就是。若皇后要怪罪,自有本宫一力承担。
小允子苦着脸躬身道:实在不是奴才要多嘴,bào室苦热难耐,娘娘怀着身孕本就辛苦。即使不为自己打算,也要替小皇子挡一挡bào室的煞气啊。
我低头温婉一笑,抚摸着肚子道:若连这点闷热也受不住,如何做我甄嬛的孩儿。只管去就是。
我既执着心意,小允子如何还敢再劝,只得引着轿辇往永巷深处走。bào室便在永巷的尽头,几所并排低矮的平房相连,似一只沉默的巨shòu虎视眈眈地掩伏在黑夜之中。我扶着浣碧的手下来,只觉得一股热气烘烘扑面而来。浣碧诧异道:这里倒这样暖和!
bào室又叫曝室,属掖庭令管辖,其职责是织作染练,故取bào晒为名,后来宫人有罪者都幽禁于此室,多执舂米等苦役,因而亦称bào室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