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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微微一笑,生气归生气,我也只当看好戏罢了。这一次虽不能助你扳倒她,却又何必认真生气呢?她叹,只可怜了杨芳仪,无端背了这个黑锅。

我与杨芳仪并不熟识,也不了解她为人。姐姐认为她当真无辜?

端妃点头,清亮的眼眸盈盈有神,低声道:杨芳仪xing子很好。她停一停,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女子,得宠是很应该的。

我想起敬事房彤史上的记录,不觉感叹,她飞来横祸,只怕是因为得宠的缘故吧。

端妃脸上泛起凄楚的冷笑,这些年里,连你、连过去了的华妃和傅婕妤,多少得宠的妃嫔都没有好下场。屹立不倒的唯有一个安陵容,可见她的厉害。

我微微冷笑,安陵容这一招连消带打、借刀杀人真是用得jīng妙,我自叹弗如。

的确很妙,端妃凝眸于我,你我算计良久,她自然不会早早就料到咱们突然发难,能如此机变至此,是咱们小觑她了。

我沉吟良久,目光只望着端妃窗外的荫荫绿树微微出神,浓荫青翠yù滴,仿佛就要流淌下来一般。我双唇微动,轻轻道:不是的,她一直就是想嫁祸杨芳仪。我转过脸来,缓缓道出心头所想,我早告诉过姐姐,她香囊中的气味和她从前给我舒痕胶完全一样,所以我断定有麝香在里头。心似被谁的手一把拧住了,我沉痛道:我当年小产固然有华妃之失,然而归根结底却在舒痕胶上。我见端妃凝神细听,便接着道:所以我再次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比谁都害怕,也更警觉。每次安陵容与我说话的时候都很靠近我,并且都佩戴着这个香囊。而不与我接近的时候,我留意到她并不佩戴这个香囊。所以我揣测,她佩戴这香囊不过是想故计重施而已。能让我落胎更好,即便不能落胎而被人发现时,她也可以把所以的事都推到杨芳仪身上,就如今日一般。所以无论我是否落胎,杨芳仪都迟早会被陷害,只不过是一箭双雕和一箭一雕的区别罢了。

端妃明了,她弹一弹指甲,默然道:我们原本是要刘德仪引出安陵容的麝香香囊,没想到安陵容一口引出香囊为杨芳仪所赠,害自己多年不孕,又借自己危害别的妃嫔的胎儿。如此重罪之下,杨芳仪根本百口莫辩。因为孩子才是后宫女人立足的根本,任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受宠的妃嫔会自己带着麝香避孕。

我心qíng沉重,仿佛落索的huáng叶一般,所以,不仅能除去得宠的杨芳仪,连安陵容自己也会更得怜惜而固宠,当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端妃扬一扬脸,淡漠得没有一丝表qíng,可是否除去杨芳仪,对安陵容来说并非是紧要的事。

我拢一拢宽大的衣袖,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坐姿,轻声道:姐姐这样聪明,岂不闻借刀杀人自然也有人借了安陵容的手。

端妃瞑目片刻,一缕凉意蔓上她清秀的眉目,我只不明白,安陵容为何未有生育?

我的笑意渐深,皇后不允,她如何能生?

端妃懒懒扬了扬眉毛,笑意舒展,也是。她能在宫里立足至今,也是有皇后提携的缘故。只是今日一番功夫,咱们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她停一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本来这事该让敬妃帮你,怎么倒来找我?

我轻轻一笑,敬妃与我一向亲近,又有胧月的一层关系,倒是束手束脚的叫人疑心。而姐姐从来甚少理事,偶尔在大事上管上一管也是合qíng合理的。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隐隐不快,有一层缘故并未向端妃说出口,便是敬妃已经一连数日不曾将胧月带来柔仪殿了,却闻得她向皇后请安的时候多了起来。

端妃嗯了一声,道:你考虑得很周详,是该如此。她似想起什么事,今日徐婕妤出事的时候你这样紧张她,倒像是你自己快保不住孩子的样子。

我轻轻一笑,凄微道:姐姐相信么?我看见徐婕妤对皇上的样子,就像看见从前的自己。

徐婕妤和你一样都是颇负才qíng的女子,只是以色事他人,便没有你这般得宠了。有时候我瞧瞧她的样子,也真是可怜。她望向窗外yīnyīnyù雨的天色,叹道:也不知道她这头胎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皇上顾忌着天象也不多过问。

有剧烈的风四处涌动,乌云在天空dàng涤如cháo,似乎酝酿着一场夏季常见的bào风雨。我幽幽叹息了一声,再无他话。

注释:

(1)、出自苏轼《赤壁赋》。原句为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兮嫠妇。嫠妇指寡妇,以此来形容哭声的悲伤感人。

后宫-甄嬛传Ⅴ 二十一、夜雨

雷雨是在夜幕降临时分落下的,潇潇的清凉大雨浇退了不少闷热压抑之气。我横卧在榻上听着急雨如注,敲得窗棂与庭院中的芭蕉哗哗作响。我心中烦乱不堪,一心记挂着徐婕妤的胎,槿汐好容易才劝住了我,万一娘娘也伤了身子,不是更加亲者痛仇者快么。

等了良久,才见竹茹满身是雨地跑了进来,慌乱道:我们小主一直昏迷不醒,温太医和卫太医都急得很呢!

我起身问道:皇上呢?可到了玉照宫了?

竹茹满身是水,从裙角淅沥滴落,头发都粘成了几绺粘在雪白的脸上。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没有,huáng芩去了好几趟了,连李公公都没有办法。皇上只在景chūn殿守着安贵嫔,怕还不知道呢。

皇后知道了么?

竹茹咬着唇道:皇后身体不适,奴婢根本进不了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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