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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见她只一味哭泣,更加厌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几年你在朕身边虽无所出,但是朕也没有说过你半句,何以你还要心存嫉妒,去害别人的胎儿,当真叫朕失望!

陵容默默哭泣半晌,突然眼睛一翻,仰面晕厥了过去。我心下狐疑,以陵容在玄凌心里的分量,何以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

宝莺和宝鹊慌忙扶住了陵容,手忙脚乱地去掐人中捏虎口。玄凌又是气恼又是失望,一时也不发话叫身边的卫临去照看安陵容。

骤然横斜里冲出一个人来,抢过紫檀木盘子里的香囊,双手高举膝行到玄凌面前,大哭一声道:皇上明鉴!却是陵容身边第一得力的宫女宝鹃,她伏在玄凌脚下,高声道:皇上明鉴,这香囊虽然是我们家娘娘贴身所用的,也随身佩戴了两三年,却不是我们娘娘自己做的!

玄凌一时有些愕然,道:那是哪里来的?

宝鹃把香囊高举到玄凌面前,哭诉道:请皇上细看,娘娘曾做了不少绣活送给皇上,皇上应该看得出来这香囊上的针脚不是娘娘自己的绣功。奴婢记得这还是前两年杨芳仪送来的,娘娘瞧着绣样好看,一直贴身带着。谁曾想里头是有麝香的!方才皇上说娘娘在皇上身边多年未有生育,太医又说里头有麝香,娘娘才发昏晕了过去娘娘不曾生育,安知不是这香囊里麝香的缘故!

玄凌一时愕然,一壁叫小厦子去传杨芳仪来,一壁向卫临道:糊涂!还不快去看看安贵嫔怎么了。

端妃退后两步,不动声色地向我看了一眼,暗示我不要露了神色。我心下也是惊愕,此事之峰回路转大出我意料之外,一时间连刘德仪也呆住了,悄悄退到一边不作声。

杨芳仪很快被叫了来。她也是近年来在玄凌身边颇为得脸的妃嫔,长得也好,并无妖娆之气,却是有些闺秀风范。她尚不知是什么事,只安静行了礼,向玄凌温柔一笑。玄凌也按捺住了暂不发作,只把香囊递到她面前,道:这可是你做的香囊?

杨芳仪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是臣妾所做,几年前送给安贵嫔的。作为回礼,安贵嫔也送了臣妾一个扇坠子。说着解下手中团扇上的玉色小扇坠子,递到玄凌手中。

玄凌十指发白,紧紧捏住那枚扇坠子负手在身后。玄凌面无表qíng,只问:你可看清了,这香囊真是你做的?没有假手于旁人么?

杨芳仪越发不解,只恭顺答道:是。当年安姐姐送了扇坠子给臣妾,臣妾为表感激,是亲手做的。

宝鹃发疯一样指着杨芳仪哭喊道:是你!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娘娘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

杨芳仪不解其意,只是看见宝鹃那样的神qíng,也是骇然惊惧,连连退步,指着宝鹃惊道:你你说什么?怎敢对我这样无礼?

杨芳仪这样的神qíng更叫玄凌生疑,然而他犹未全信,迟疑道:梦笙,这香囊里的麝香真是你做的么?

杨芳仪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臣妾并不知道什么麝香呀!

宝鹃一脸护主的激愤与忠义,道:杨芳仪适才说了,这香囊是她亲手所制,并无旁人cha手。若不是杨芳仪下的麝香让我们娘娘一直未孕,难道会是娘娘自己下的麝香想不要孩子么?!

宝鹃的这一声质问让玄凌神色大为震动,怒色愈盛。杨芳仪张口结舌,道:臣妾没有要害安贵嫔啊!

正当此时,陵容在卫临的银针扎xué下哎呦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她泪眼迷蒙,轻轻呼道:皇上

玄凌大步上前扶起她,颇有愧色,容儿,你可好些了么?

他这句话甫一出口,我与端妃对视一眼,皆知今日这一番功夫算是白费了,不由得心下暗怒。

我暗暗发急,向玄凌道:此事蹊跷,若真是杨芳仪所为,她何必坦然承认是自己所为?推脱gān净岂不更好!

宝鹃忙道:娘娘细想,咱们都知道这香囊是杨芳仪亲手做的,她无可抵赖。若一口推得gān净反而落了嫌疑,若自己认了,还可推说是旁人cha手了。

端妃望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瑟瑟不已的杨芳仪,轻声向玄凌道:杨芳仪虽然是亲手制成的香囊,然而已经两年多了,或许到了安贵嫔手里后又有旁人碰过也未可知,未必是杨芳仪做的手脚。

陵容倚在玄凌怀中,似被劲风扑过的柔柳,柔弱无依,臣妾所有贴身佩戴的饰物一向都是由宝鹃打理,她很稳重,绝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宝鹃亦道:这个香囊娘娘一向很喜欢,若不是随身佩戴着,就jiāo由奴婢保管,再不会有旁人碰到的,连宝莺和宝鹊也不会。

如此一说,矛头更是直指杨芳仪,叫她百口莫辩,杨芳仪慌得睁大了眼睛连连辩解。玄凌恍若未闻,一手抱着陵容,一手挽起她散落的头发疼惜道:方才你怎不告诉朕这香囊是杨氏送给你的?叫朕这样误会你

安陵容依旧垂泪不止,道:臣妾被人暗算多年而不自知,只顾着自己伤心了。她盈盈拜倒,涟涟泪痕洗去娇艳粉妆,臣妾命薄,无福为皇上诞育子嗣,还因自己的缘故险些牵连了徐婕妤腹中胎儿。幸好刘德仪对麝香敏感而发觉得早,若真是伤到了徐婕妤,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玄凌的怒意在这句话后再次被挑起,他冷冷转头向李长道:把杨氏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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