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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闻所未闻,吃惊道:那女子果真是驯shòu的?

李长忧心道:驯shòu女叶氏,原本是御苑里驯虎的女子,整日与豺láng虎豹为伍,孤野不驯,可皇上偏偏喜欢她。

我只能笑,皇上眼光独到。

李长愁眉不展,焦心道:五石散的事还可以说是傅婕妤引诱,可这位叶选侍得宠太后病得厉害无力去管,只能吩咐了敬事房不许叶氏有孕。李长长长地叹息了一句,奴才眼瞧着,皇上是想着娘娘的,娘娘也是孤苦,不如他拿眼瞧着我,只等我自己开口。

我怅然叹息了一句,仿佛无尽的委屈、伤心、孤清与伤qíng都叹了进去,良久方道:我纵然不舍,只是还有何面目再见皇上呢?公公说起皇上的qíng意,更叫我无地自容,原先想见一见皇上的念头都不敢有了。

李长唇角微动,道:奴才虽然旁观,却也清楚。娘娘当年是受足了委屈的,胧月帝姬生下来前娘娘过得多苦,只是皇上也有皇上的不得已啊。李长低头片刻,笑道:其实娘娘想见一见皇上也不是不能,前两日正说起正月里要进香的事,从前皇上都在通明殿里了此仪式的,今年奴才就尽力一劝请皇上到甘露寺进香吧。

我用绢子点一点眼角,唏嘘道:难为公公,只是这事不容易办,叫公公十分费心。

李长夹一夹眼睛,笑道:且容奴才想想法子,未必十分艰难。

我半是感谢半是叹息,李公公,眼下我真不晓得该如何回报你这片心。

李长笑得气定神闲,奴才是帮娘娘,也是帮奴才自己。虽然娘娘现在身在宫外说句实话,当时娘娘若不自请离宫谁也不能把娘娘从皇上身边赶走娘娘又怎会是池中物呢。说罢叩一叩首,道:天色晚了,娘娘早点歇息吧。有什么消息奴才会着人来报。

我嗯了一声,道:浣碧去送一送吧。

槿汐前走两步,轻声道:浣碧姑娘服侍娘子吧。奴婢正要出去掌灯,就由奴婢送公公出去吧。

李长微微一笑,向槿汐道:外头天那么黑,我自己下去就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塞进她手里,这个你先用着。过两日我着人送些料子来,你身上的衣裳都是前几年的样子了。

次日傍晚时分便有人来,槿汐道:是李长私宅里的总管。

那人打扮得利索,磕头道:公公叫奴才说给娘子,后日正午,有龙引甘露的吉兆,娘子若有心,可以盛装去看。说罢又指着桌上的几件华衣首饰道:这些是公公叫奴才带来给娘子的。

那人走后,我随意翻一翻桌上的衣衫,只上面几件珍珠纹花的衣衫是按着我的尺寸做的。我招手让槿汐过来,取出下面几件姜huáng、雪青、蔚蓝的缠枝夹花褙子,感叹道:也算李长有心,只怕这衣裳是他昨日回去后就叫绣工连夜赶出来的。针脚还新,衣裳的尺寸正合你的,连颜色、花样都是你素日喜欢的。

槿汐微微一笑,那笑容亦淡得像针脚一般细密,道:也就如此吧,好与不好都是命。她把衣裳首饰理一理,道:方才李长府里的总管说要娘子盛装,送这些东西来也是这个意思。

我微微颔首,望向窗外的三chūn盛景,花开如醉,漫天盈地,我的心底却哀凉如斯。李长的意思我晓得,他是希望我盛装一举赢得皇帝的心。嘴角漫起一缕连自己也不能察觉的冷笑,只是未免落了刻意了。

槿汐默默良久,chūn光如云霞,枝头的桃花纷乱似锦,映得我与她的面容皆是苍白。

槿汐指间拈了一朵桃花,淡淡道:那日听李长说起皇上对娘子的心意,真是闻者亦要落泪的。

当真qíng深一片么?我漠然微笑,这样总把别人当作影子的qíng深,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有什么可要落泪的。指甲划过掌心有稀薄的痛楚,我是纯元皇后的影子,那么傅婕妤是纯元皇后的影子还是我的影子?她更可怜,可怜到做了一个人的影子还不够,死了连一句惋惜都没有。皇上既然宠她,又这样待她凉薄,凉薄之人施舍的所谓真qíng,槿汐你会感动么?

槿汐温和的目光锁在我身上,轻声道:可是李长说的一刹那,娘子眉心微动,难道真的什么念头都没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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