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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yù寐还醒,玄凌紧密的拥抱让我生了微微的汗意,yù挣扎着松一松,终究还是不舍得,宁愿这样微汗的cháo湿着。
明日,又是我晋封的日子了。没有特别的欣喜,晋封为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我枕边的这个人,他的心里有对我的一点真心。
玄凌熟睡在梦中,侧身翻动了一下,一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低声吃语莞莞
似乎是在唤我,我清晰醒转,回应着握住了他的手臂,轻声道:四郎。
他犹自在沉睡中,掌心摩挲过我的颈,掌纹线条凛冽,语气漫起海样深qíng,我四处寻你。在睡梦里,只在睡梦里,他才这样唤我--莞莞,凝结了无数深qíng挚意的莞莞,心里有一点酸,渐渐蔓延开来,整颗心在温柔里酸楚的发痛。
他是一国之君,他当真这样待我,以他的真心待我?睡梦里犹自牵念不已。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漫无声息的渗进明绸软枕里,湿湿热热的附上脸颊上,起初是温热,渐渐也凉了。这凉提醒着我并非听错。
他的身上有幽深的龙涎香,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靠得近,太阳xué上还有一丝薄荷脑油清凉彻骨的气昧,凉得发苦,丝丝缕缕直冲鱼端,一颗心绵软若绸,仿佛是被chūn水浸透了。我伸手楼紧他脖子,低低婉声道:四郎,我总在这里。他不知是否听见,手却下意识的更抱紧了我。帐外一室如同chūn暖,我闭上双目满怀欢欣沉沉睡去。
起来时却是陵容候在仪元殿外,时辰尚早,她微笑道:我特意等了姐姐一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玄凌在我身后,刚洗漱完毕,尚有一点困意,道:朕上朝去了。
我屈膝,道:臣妾亦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恭送皇上。
他的眼神带过陵容,复又注目在我身上,轻声道:莞莞,今晚依旧来这里。
我脸一红,微微点一点头,催促道:皇上快去吧,早朝可不能迟了。回头,却见陵容一点疑惑而深深的笑,我不由更局促了。
因为时辰早,还未有其他妃嫔来请安。等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出来,道:你们两个倒早。
我与陵容笑着恭谨道:是该向皇后来请安谢恩的。
皇后和颜悦色道:谢恩什么,你们得以晋封是在你们自己,品行端正,又能得皇上宠爱。
陵容用绢子掩了唇悄声而笑,若论宠爱,有谁能及莞姐姐呢。今日早晨去仪元殿等姐姐一同来向娘娘请安,谁知竟唐突了呢。
我不好意思,急着阻止她:陵容一一
她却向我笑:姐姐害羞什么呢,皇后是最疼咱们的。见皇后含笑,她继续道:今日早上,臣妾听见皇上叫姐姐的小名儿莞莞呢。
我哎呀一声,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烫了起来,道:皇后别听安妹妹胡说。
皇后仿佛是怔了一瞬,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微笑。那笑意越浓,越像有了嘲讽的意昧,莞莞?她呢喃着重复了一句,莞莞,声音里仿佛凝着刻骨的冷毒,并不真切,许是我的幻觉而已。
皇后,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永远雍容和蔼,端庄温文,母仪天下。只那一瞬间的失神,皇后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温和的笑着缓缓道:皇上这样唤你必定是真宠爱你了。
陵容见我满面红晕,忙笑着致歉道:我不过一时嘴快,姐姐可别怪我啊。
我心中动了一丝狐疑,她从来不是这样嘴快肆意的人啊。
正yù嗔她几句,陵容却换了焦急自责的神qíng,道:我可再不敢了。
皇后在一旁笑道:宫里自己姐妹们,玩笑几句算什么。一句话过,又道:安嫔晋封简单,贵嫔你回宫里候着,册封时的礼服还有些不妥,过了午时本宫再叫人给你送去。
我依依答了,彼此也就散过。
午后天暖和些,我与眉庄头抵头坐着,正在查看她手臂烧伤留下的疤痕。眉庄淡淡道:好大一个疤,当真是难看的紧。说着就要持下袖子。
我忙道:总算结了疤,难看些有什么要紧,前些日子老是化脓,才吓着我呢。我笑:陵容曾给过我一瓶好东西,去疤是最有效的。我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从前被松子抓出的伤痕,如今可不是全没了。
她仔细看着,片刻笑道:果然是没了。只是你脸上伤痕小,我的疤那么大,只怕没效吧。
我道:我那里还有一些,你先用着。若是好,等陵容过了册封礼,让她再配些过来,凭什么稀罕物儿,只要有心,还怕没有么。说着唤流朱道:从前安小主送来的舒痕胶还有没有,去找找。
流朱进来笑嘻嘻道:要是别的奴牌还不知道,怕是在火里头就烧没了。可是舒痕胶是稀罕物儿,奴裨又见瓶子好看,就收起来了,马上就去取。
眉庄微微含笑,我道:你看巧不巧,老天爷也诚心不让这疤毁了你的花容月貌呢。
眉庄半嗔着戳了我一指头,自己却也笑了。
流朱很快进来,又道:温太医来了,要给沈婕妤请脉呢。
眉庄微笑:快请吧。又向我道:你总嫌他罗嗦,脉也不让人家请了,只叫他看着我。现在可好,日日来烦我。
我吐一吐舌头,只是不理。盛着舒痕胶的jīng致珐琅描花圆钵里,rǔ白色的半透明曹体沁凉芬芳。眉庄拿了嗅一嗅道:果然是香,一闻便是个好东西。
正说着话,温实初进来了,对面坐着替眉庄把脉,见我随手把玩着舒痕胶,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道:请间娘娘,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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