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页(2 / 2)
我方告谢了坐下,太后问皇后道:后日就是册封的日子了,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着看着我对皇后道:贵嫔也算是个正经主子了,是要行册封礼的,只是日子太紧凑了些,未免有些仓促。
我忙站起来道:臣妾不敢妄求些什么,一切全凭太后和皇后做主。
太后道:你且坐着,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只是虽然仓促,体面是不能失的。
皇后陪笑道:母后放心。臣妾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莞贵嫔册封当日的吉服和礼冠来不及赶制,臣妾便让礼部拿敬妃过去封淑仪时的吉服和礼冠改制了。
恩。太后颔首道:皇后做得甚好,事从权宜又不失礼数。说着示意身边服侍的宫女端了一个垫着大红彩绢的银盘来,上面安放着一支赤金合和如意簪,通体纹饰为荷花、双喜字、蝙蝠,簪首上为合和二仙,细看之下正是眉庄怀孕时太后所赐的那支。当日玄凌一怒之下掷了出去,砸坏了簪子一角,如今已用蓝宝石重新镶好。太后招手让我上前,笑吟吟道:杜良媛有孕,哀家赐了她一对翡翠香珠的镯子,如今就把这赤金合和如意簪赐与你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想起眉庄因孕所生的种种事端,只觉得有些不祥。然而怔怔间,太后已把簪子稳稳cha在我发间,笑道:果然好看。
我忙醒过神来谢恩。耳边皇后已笑着道:母后果然心疼莞贵嫔。当年悫妃有孕,母后也只拿了玉佩赏她。
如此寒暄了一番,太后又叮嘱了我许多安胎养生的话,方各自散了回宫。
回到莹心堂中,正要换了常服,见梳妆台上多了许多瓶瓶罐罐,尤以一个绿地粉彩开光jú石的青玉小盒子最为夺目,我打开一看,却是一盒子清凉芬芳的透明药膏,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槿汐含笑道:这是玉露琼脂膏,皇上刚命人送来的,听说祛疤最好。有指着一个粉彩小盒道:这是复颜如玉霜,凝结血痕的。说着又各色指点着说了一遍,多是治愈我脸上伤痕的的药物,皆为玄凌所赐。
我对镜坐下,抚摩着脸上伤痕,幸而昨日松子并没有直接撞在我身上,减缓了力道,这一爪抓的并不深。只是血红两道伤痕横亘在左耳下方,触目惊心,如洁白霜雪上的两痕血污。
槿汐沉默良久,道:昨日的事奴婢现在想来还是后怕,娘娘有了身孕以后万事都要小心才好。
我恩了一声,盯着她片刻,槿汐会意,道:娘娘的饮食奴婢会格外小心照看,昨天皇上已从御膳房拨了一个厨子过来专门照料娘娘的饮食了,绝不会经外人的手。娘娘服的药也由章太医一手打点,章太医是个老成的人,想来是不会有差错的。
我这才放心,换了玉色烟萝的轻纱半袖,系一条盈盈袅娜的浅桃红罗裙,赏了一回花便觉得乏了,歪在香妃长榻上打盹儿。睡得朦朦胧胧间,觉得身前影影绰绰似有人坐着,展眸看去,那瘦削的身影竟是陵容。
她微笑道:看姐姐好睡,妹妹就不敢打扰了。
chūn日的天气,陵容只穿了一袭素淡的暗绿色袍子。近看,才留意到衣上浮着极浅的青花凹纹。发式亦是最简单不过的螺髻,饰一枚镶暗红玛瑙的平花银钗以及零星的银箔珠花,越发显得瘦弱似风中摇摆的柔柳,弱不禁风。
她的话甫一出口,我惊得几乎脸色一变。陵容素以歌声获宠,声音婉转如huáng鹂轻啼,不料一场风寒竟如此厉害,使得她的嗓子破倒如此,粗嘎难听似漏了音的笛子,。
陵容似乎看出我的惊异,神色一黯似有神伤之态,缓缓道:惊了姐姐了。陵容这个样子实在不应出门的。
我忙拉着她的手道:怎么风寒竟这样厉害,太医也看不好么?
她微微点头,眼圈儿一红,勉qiáng笑道:太医说风寒阻滞所以用的药重了些,结果嗓子就倒了。
我怒道:什么糊涂太医!你身子本来就弱,怎么可以用虎láng之药呢?如今可怎么好?我现在就去禀明皇后把那太医给打发了。说着翻身起来找了鞋穿。
陵容忙阻止我道:姐姐别去了,是我自己急着要把病看好才让太医用重药的,不gān太医的事。
我叹气:可是你的嗓子这样皇上怎么说?
陵容苦笑一下,拂着衣角淡淡道:风寒刚好后两日,皇上曾召我到仪元殿歌唱,可惜我不能唱出声来,皇上便嘱咐了我好生休养,又这样反复两次,皇上就没有再召幸过我。她的口气极淡漠平和,似乎这样娓娓说着的只是一个和自己不相gān的人的事。
我惊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都不知道。
陵容平静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人人都知道呢?
我不由黯然,可真是苦了你了。
两人相对而坐良久,各怀心事。陵容忽然笑道:尽顾着说我的事反倒让姐姐伤心了,竟忘了今日的来意了。她起身福一福道:听闻姐姐有身孕了,妹妹先向姐姐贺喜。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