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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得人的男人。何芳子轻笑。这倒是个对朝廷要犯的一个趣味称呼。接过简信即刻开启。她将有些发huáng的纸张摊开放在桌面上。眉眼扫过纸面上简短的字后便又淡淡开口。姑娘真是说笑了。这八个大字无论怎么看确都不似qíng书版的意思。
梅魄闻言速速低头望去。瞬时惊在了原地。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确然。那绝不是一封qíng信。
但看了这一封信。那倾城的红颜却笑了。梅魄不解。疑惑席上眉头。世上似乎又多了一个她无法读懂的人。且是个女人。
这是燕子给我的最后一个缘由。何芳子自语。笑着笑着。便流了泪。她曾经认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的这个缘由。曾经放弃了追溯的这个缘由。竟在短短八个字内表现了个透彻。但这还重要吗。她自问。又一抹笑席上脸颊。随之折起了信在烛火中烧了个jīng光。
他杀了你爹。梅魄问道。虽然以她的身份问出这样的疑问是唐突的。但当她那简短的八字已经牢牢印入她的脑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确切的说。真正印入她脑海的。该是不共戴天这四个字。
或许。何芳子仰面而答。后蜀灭亡那一夜。有太多她未曾参与的事。太多她未曾知晓的事。近来这几日她常常在想。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未曾参与。未曾知晓。她才能在那个杀戮过后的黎明未曾改变。依旧爱着燕子。依旧渴望留在燕子身边。正是因为那些个未曾。她才不能接受燕子的改变。他说他不爱了。他说他只有恨了。他不解释。不辩白。只因他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他曾经想过拥有。却更怕拥有过后的失去。
☆、因果II
最新书籍更新-无弹窗 58*因果II
蝶夫人说。自燕子出生那一刻起。他的一生便与拥有这个词背离。他是个皇子。却不曾拥有皇子该有的荣耀与信仰。他是个孩童。却从未拥有过纯粹的母爱与父爱。但即便如此。燕子也始终是个坚qiáng的孩子。可这份一直以来支撑他成长的坚qiáng。却也在后蜀灭亡的那一夜化为了怯懦。
而那一夜的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罢了。
蝶夫人说。燕子的人生有太多的变数。他出生在皇宫。还未记事。他的娘亲便成了个痴疯之人。孟昶待他如仇人。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了五年。从不记事到记事。冷漠的五年。
五岁那年是他的变数。他遇到了他的七哥孟玄夜。而后用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刺过了嬷嬷的身体。他遇拔刀而起。却被一袭红衣的女人制止。
她的血有毒。绝不可以拔刀。他听她如此告诫自己。
火红的身影。雪白的肌肤。那是他的娘。孟玄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了女人冰凉的手臂。颤抖着盯着她。那不是他的娘。他娘是个痴儿。他娘是个疯人。怎会与他说话。怎会碰触他的脸颊。她绝不是他的娘亲。
他看不出女人脸上的表qíng。只因他根本不敢看她。若他看了。定能看到那双重瞳子中所流露出的悲伤与悔恨。
赤蝶起身。赤红的薄沙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沙沙声。像极了毒蛇吐信的声音。她走到摆着清淡菜肴的桌前将所见之物全数摔了个粉碎。而后拾起那锋利的瓷片紧握手中。不消片刻她便成为了一条被鲜血染红。片体鳞伤的蛇姬。
她一定是妖。孟玄燕颤抖着看着那抹赤红。若不是妖。她怎能长得与娘亲如此一样。若不是妖。她怎能如此平淡的用瓷片在手臂与脸颊上画出如此之多的伤痕。她不痛吗。妖。感觉不到痛吗。
那一夜。梦蝶宫彻夜混乱。赤红的身影带着腥红的液体染红了所有道路。她疯狂的奔跑。凄厉的尖叫。与宫女。太监们拉扯。用自己的鲜血在靠近梦蝶宫的每一个活人身上留下了无法去除的印记。
那一夜。整片皇城都被她女鬼般的哭喊覆盖。
那一夜。他本以为会来救他们的七哥没有出现。
次日。从梦蝶宫走出来的孩童。不再是唯唯诺诺的童稚模样。不在乞求别人的怜悯。脸上只剩冷漠。庞若一夜之间失了魂魄。又若被前夜女鬼qiáng附于身。化成了个小鬼。
他只身行到了七哥的居所。没有问过侍卫便跨进了门槛。侍卫没有阻拦。也没有进行通传。任凭这个娇小的娃儿穿进将军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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