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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兵进去瞧瞧,你们认真守着,切不可轻敌!翻身下马,回首叮咛后,他才大步的跨入行宫。闭眼盘算,真想这纷争就此了结了,连他都累了。
副将点首领命,心里头却忍不住埋怨,不懂王爷究竟还在担心些什么,敌人明显败势已定,两huáng旗亲兵跑的跑,死的死,伤的伤,还能折腾出多大的作为。一切皆是凝妃的缘故,从得知凝妃出事后,王爷便似变了个人般,纵是奋勇杀敌赢了漂亮的一仗,却明显见得他对权势已无从前般的渴求了,他犹豫了就为了个女人;呵凝妃在完美,也不过是个女人,怎也不至于让无数大丈夫为其折腰吧,英雄若为qíng所绊,终是难成大气者啊!
喁璇静默着脸带着兵,认真的寻遍了行宫的每个角落,无一人影,宫女太监们早已趁乱四处逃串;那喁琰呢,甯儿呢,难道早已逃走,思忖着他派了人守住了热河的唯一出口,怎还可能有疏忽。行军前的那几日,凡看到有船想渡河而出,他都一律派人杀无赦,他们决不可能有机会逃脱的啊。
他一路奔走,发了疯般的寻着咆哮着,他不能让喁琰逃了,不能啊。凝雪生死未卜,他怎么可以让他还活在人间逍遥。这一仗他赢的撕心裂肺,断不可留下活口,让他有机会反败为胜。
直至撇见大殿边一抹煞白的影,他才稳住心神停下脚步,缓缓靠近。皱着眉,凝着眼前蜷缩着的女子,褪尽繁华,只着了单薄的汉人服,清丽的一如当日,困惑的开口确认:甯儿?
闻声,甯儿抬起埋于膝间的头,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残状,无言的瞧着喁璇,失了神的眼赤luǒluǒ的坦诚着心底的伤,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她才慌乱的逃开那控诉的眼神。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死了对你而言真的会开心吗?他开口,心底隐隐泛起了丝丝怜惜,这女子何尝不是在煎熬着的,那张惊恐柔弱的脸是久违的啊。
她
凶多吉少!她都已经出宫了,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了,何必呢?
她死了哈哈她真的死了,那以后就没人能和我抢皇上了!喃语着,扬笑着,看不透那张脸究竟是喜还是悲,瞬间又止这刺耳张狂的笑声,泪眼轻凝:我不想的,我不想她死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我们明明说好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指天为誓的啊可是结果她却是被我害死的,我做了那么多全都为了害她,喁璇是我找人杀了她,我知道沐阑她们都狠不下心,暗暗的换了自己的人去杀她,是我杀的我亲口找人杀了最好朋友是我
这几近疯狂的痴语句句刺进了他的心,曾经多美好的女子啊,怎就会被折磨成这样。是他忽略了,一直忽略了她的伤,淡于人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人真正的在轻添伤口,然后换上倔qiángyīn毒的面具继续骄傲着呢:甯儿,你冷静一下,错不在你,是喁琰的错。你做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爱他,是他先招惹了你负了你,接着又自私的想留凝雪一辈子,一切错因皆是他深种的,你和凝雪何尝不是无辜着,何尝不都是为了爱他丧失了一切!
甯儿闭目,轻手抚上自己身着的衣服,这汉人的衣服才是最适合她的啊,她不过是一介汉女,从小孤苦无依。原以为上天垂怜让她觅着了良人,最终竟是这灭顶的爱,凝雪死了,她在九泉之下会原谅她还是会永生永世的记恨她呢。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个儿对凝雪的了解少的可怜,着实可怜。
喁璇,我好想扬州,想那儿的别苑,想那拉将军夫妇,我想亲口跟他们说对不起,想凝雪,想承傲想念以前的舒甯儿。无求无yù,每日静心抚琴叹天,却也活得开心,多么静好的岁月啊,如果早知努力争取一切会惹来这般的结果,我宁愿在扬州思念着他,封存着那段最娇灿的日子
喁璇不语蹲下身子,伸手轻拭去她颊边滴落的泪,一如往日般的怜惜,该怪谁呢,是凝雪太完美了吧。曾几何时,他不也如皇兄般痴迷着甯儿,是凝雪突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是天命,任谁都违不了。
王爷皇上带兵突围,我们因之前的那两战已损失惨重,现下措手不及啊。探兵突然来报,扰了这一室终得的清悠。
他起身,隐着心中的慌乱,骄兵必败果不其然,他环环相扣,不惜牺牲两huáng旗的命只为渐渐的折损他的兵力,让他失了最后的优势,他带的是什么兵,怎么可能突然杀出来?
看样子该是蒙古八旗里的,从热河岛外突然杀入,王爷,我们防不胜防啊!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他一直低估这皇兄的谋略,又得凝雪与旭砾相助,他要赢谈何容易,不要恋战,想法子逃,能保多少兵力就保多少,留住青山不怕没有反击之日。
事到如今,他不能在执傲的固执,该退的时候压根就不适宜硬碰。他要留着自己的命,亲眼见他为自己的负心和贪恋付出代价。亦不能让他就此好过,凝雪的死,甯儿的失常全因他而起,江山早已不是他再战的目的了,他只是要让那男人饱常痛彻心扉之苦,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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