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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的声音在我头顶扬起,抑扬顿挫掌握的恰好。在我还来不及反映时,夺过那些宣纸。我回头,眨着眼,怔怔瞧着她把那柔弱似棉的纸捏成一团,娇嫩的音再次传来:这时候不适合写这些东西,既然是命,就认了吧。
娘娘又怎知我不是写给王爷的呢?我挑眉。
因为少清已经刻进了你的心。
她说着,很笃定的语气,仿佛天下间唯有夏侯少清一人能让我甘愿娇俏,你错了,若真如此,我不会答应在嫁给王爷。
不管是爱,还是诚如我上一回出阁时一般的无奈;亦不管劭王对我究竟是喜之,还是仅为利用。总之,明日仪仗喜乐一奏,太多事成了定局。
柳默静,过了明天你就是劭王的人了。本宫不知道你此刻念着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你该清楚劭王的xing子,逆了他的意,即便爱到极限他也会毁了。聪明女人不是在尔虞我诈间游刃有余的,而是懂得选择怎样的男人去爱!
她的话很中肯,可显然我们都不是聪明人。互望了会,我忽然认真了起来,娘娘,游戏快结束了是不是?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爱得究竟是班副将还是少清?
我们都戴着面具,虚伪面对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突然间这样的坦率,反倒谁都习惯不过来了。她惊讶的瞪视着我,显然是没料我会问出这话。
最终,我仍是没有如愿得到她的答案。房门被侍卫推开了,门外,皇上一身明huáng色的便服,背手而立,眼神略过游怡直直的看向我,许久后不经意的牵动嘴角勾勒出笑容。
可这笑却让我觉得今年的夏天,好冷。
怡妃,去外头等着朕,朕有话想单独和她说。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还是锁着我。
是,臣妾退下了。游怡欠身,担忧的望了我眼,擦肩而过时,我清楚的听到她的低哝:游戏还没结束,等到最后一刻,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究竟爱谁,可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也能告诉我答案。
虽然这话她说得很轻,可在这不算大的屋子里,还是能一字不差的传入皇上的耳中。目送着游怡离开后,他才缓缓跨进门,顺手关上房门,阻隔了外面的那个世界。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共处一室了,比起上一回,我更觉得面对他是种痛苦。这个永远让人难以猜透的男人,我料不准下一刻他会做什么。
人人畏惧劭王爷,可我,更怕他。
我大胆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惦念着游怡刚才的话。猝然的,我随手拿起案上的砚台,往铜镜上砸去。皇上依旧一动不动,微笑看着我发泄。
游怡错了,我没赢,这辈子也许都赢不了她。历经了那么多,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初般的悦耳动听。
而我那是如杜鹃一般的音,杜鹃啼血,如同这满地溅开血红的朱墨,化做我额间的朱砂痣。我抬手,抚着,很是珍爱,因为这是我同她唯一的区别了。
第四十节
发泄够了?
在我终于累了,安静了下来,如同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般倒坐在了椅子上。皇上徒步上前,让人措手不及的在我身旁蹲下了身,问得很柔,像在抚慰一个孩子。
皇上您玩够了吗?所有的腥风血雨都是他一手cao纵的,为了这虚妄的权,为了他求而不得的柔太妃,牺牲了太多人,该是够了吧。
这个问题是朕可以主宰的吗?你该去问你的那个姐姐,问你的王爷。这回,他索xing就地而坐,随意极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不喜欢与他之间这样近的距离。想着,我豁然起身,自然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问王爷!劭王又何曾不是您手中的棋,您若是心qíng好可以把我赏给他,若是不好就特意给少清机会让他来搅和。皇上,您曾告诉我您爱柔太妃,可现在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您不懂爱,更不配说爱,您说柔太妃临死都不愿看您一眼。可您知道吗,这个女人一路默默付出,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您铺就了那条步上龙椅的路,还不够吗?
柳默静,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朕和柔太妃之间的事,容不得外人来评论。知道朕为什么三番两次留你一命吗?因为你是劭王的女人!不要像游怡那样恃宠而骄,朕不想你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游怡会有怎样的下场?我皱眉,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似乎明天不仅仅只是一场我和劭王的婚礼,更该是场jiāo易。
那得看你日后的夫君了,看他会不会厚待游怡这个义妹了。不过,你该比朕更了解劭王,就凭游怡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还有她的野心,劭王能把她的命留到现在,已经很让人诧异了,不是吗?想是蹲累了,他突然起身,像游怡方才一样抚上了我的嫁衣。
我惊恐的瞪大眼,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无力的翕张,连音都在颤抖:赐婚是为了要劭王和您一起连手对付了游怡
对付她?他嗤笑出声,尾音上扬,夹带讽刺:还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劭王是个劲敌,如果齐心协力朕的王位会更稳固。所以,对待一个棋子的最好方法,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而是抚慰驾御。在劭王的心中,唯有你才能取代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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