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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我瞪大眼,难掩的兴奋。撇见少清生硬的别过头,望向门外,暗自遐思。无暇顾及他,我的心思现今全都绕回了酒庄上。想念着师兄们,还有那群小鬼,以及那个曾经蹦跳着送我出嫁的旭烬。
该去他坟前看看的,告诉他,默静姐安然无事的回来了。
劭王毫不犹豫的给出肯定,便转过头,睨了眼少清。神色里不再是以往的挑衅,俩人对上目光相视忽又一致的看向我,欣慰抿笑。
天朦亮,早chūn的舒慡气息沁人心脾。檐下已能偶见chūn归的鸟儿,三五成群,盘踞得热热闹闹。
我推开门,贪享着扑面而来的徐徐清风,莞尔一笑。
家丁们进进出出,正忙碌,见了我后也只抽空恭敬行了礼。今儿,是我离开劭王府的日子,异常也寻常的日子。
柳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打水给您梳洗,大伙已在备马车了,一会用完了早膳,您就能上路了。
我点头,应了声,自顾自的转身回房了。呆立半晌,总想找些事打发了这空隙,可环顾了圈屋子,才发现,一如我住进这儿时那般,并无什么是非带走不可的。直至目光停滞在书案上端方着两管卷轴。
移步上前,我小心翼翼的摊开,比对着两幅截然不同的画。想来,邓尉山的梅也该落得差不多了。
望着望着,就不自制的出神了,不经意想起了秦姐姐赏这两幅画时,曾说过的话。
我收妥画,轻缓的将它放置在随身的包袱旁。拿起另外一幅,挨近一旁拼死燃着的残烛,冷笑看火舌静默的吞噬了那瑰美的色彩,化做团团浓烟,呛得我盈泪。
再做什么?
听闻询问声,我缓缓回头,随意回道:整理东西而已,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是吗?伴着哝声喃语,劭王单手端着水盆,亲手为我归置好,递上热腾腾的面巾,话中带话,说得我一阵颤栗:怕是有些东西,明知落下了,也拿不回。
醒神后,我耸了耸肩,漫无目的地傻笑。结果他手中的面巾,乱无章法的抹着面,只想糊弄了过去就好。可他却不甘心让我逃避,努了努嘴,泄出几丝挫败,猝然上前紧挨住我。眼神灼热得像是能将我焚透了:柳默静,你就没有话跟我说吗?
我我左右游移着目光,就是不敢对上劭王的,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无措的舔了舔唇,只觉脸颊烧烫烧烫的:杨戚说你爱吃我上回弄的糕点,我昨晚做了好多放着,你想吃的时候可以让
那想你的时候呢?都快将我bī到了角落,他还是不罢休,身子依旧往前倾,暧昧流窜:如果有天我亲自来接你,你还会回来吗?
呵,我不过是回酒庄看看师兄们而已
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又被他截断了,仿佛此刻他的到来,只是为了想说,而非当真想听什么:柳默静,我喜欢的不仅仅只是那个害我每年像傻瓜似的去看梅落的你;而是,每一个你晨潇酒庄的小师妹,夏侯少清曾经的妻,更是那个窝在我身边无所事事的你。
语末,未等我消化了他的话,他便欺下唇,不偏不倚得挨上我的。柔绵的吻,舌尖灵巧撬开我的唇齿,滑腻而入。我有些怔愣,呆滞的眨着眼,忘了反抗,或是本能的不想反抗。就这样赏着他专注、沉溺的模样,心,空前的踏实。
直至片刻后,隐约听见他的呓语,无力的声音,只道让我闭上眼。我也乖乖的听了,我猜,如果朝夕相伴下去,我早晚会溺死在他的身边。劭王的吻不同于少清的,那般霸道炙热,独一无二到没人仿得来。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柳姑娘该上路了。
门外,杨戚怯弱的声音轻扬起,试探xing的。借着微弱烛火,能瞧清他踌躇难安的剪影。
王爷睨了眼,见跟前的劭王只是震触,放开我,烦躁的瞥了眼外头。幸是没见窜火,我微挑眼风,唤了句。他回头,予我柔缓慰笑,没由来的,我也跟着笑,是毫无目的的笑。
走吧,我送你出城。
王爷,假使一错身就是一生,你会忘了我吗?
我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嗅到了无奈。不舍我走,却更不舍我再被扯进这些争权夺利的纷争。就如同少清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一样,可这回我不恨不怒,反觉暗甜,缘何?
暗自思忖许久,我觅不到答案,一直到他顿住脚步,僵硬在门前,低语道:人之一生会需要不断记住很多事,忘记很多事。我也是人,我会忘记,但绝不会是你。等着我,我一定会亲自接你回来。
闻言后,我重重点头,尾随跟上他匆忙的步伐。硬生生的将自己框死在只有劭王的小小方寸里,不过是个小女子,此番的无怨无嗔,原来也不过是因为这霸气誓言,容我安心。
我不想为心的迁徙找借口,当日的少清亦没错,只是牵手的时间错了。
马车驶得稳当,随行的只有两三个侍卫,从他们时时刻刻严阵以待的表qíng上,我隐约能窥探出,这些怕都是劭王手下的jīng兵了。送我出城后,王爷没再留任何话,只留了一方背影予我,连依依不舍都不曾现。
该说的,该安排的,他都早做了。真到离别的一刻,反倒谁都不想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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