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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口吻不自觉地缓和下来:臣信殿下方才所言都是真qíng实意,但若殿下突然离世如何保证这些可以办到?
我自会有遗书留下,亦会先求得父皇圣旨。孟时衸道。
谢继清点了点头,但仍未给予答复。
孟时衸略有点忐忑:大人?
臣会与内子商量商量。谢继清眼中带了些败下阵来的黯淡,喟叹一声,上前去扶孟时衸,殿下快请起。
孟时衸起身间二人视线一对,谢继清忽地觉得他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他眼底的那份呼之yù出的欣喜并没有什么特殊,同样的神色,谢继清从谢晟眼中见过,在尤则旭眼中也见过。
他不禁心绪复杂,打量了孟时衸好一会儿,吁气道:殿下先请回吧,臣会尽快给殿下一个答复。
多谢大人!孟时衸拱手长揖,重重地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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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几日后,京中便听说皇长子要娶妻了。
再然后,正式的册封旨意犹如一道惊雷炸入京中。
紧接着便是由礼部择定huáng道吉日、安排各样昏礼事宜,宫中出来的女官日日往返于清苑与谢府之间,与两边商议各种仪程。一时几乎满京城都在羡慕,谢家又要出一位风光一时的命妇;当然也有人说,蛰伏多年的谢家,到底还是放不下权势。
清苑中,夕瑶喜滋滋地在玉引怀里歪了好久,满脸的幸福不必言说。
玉引噙笑揽着她,安静了好久,还是感慨说: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嫁出去两个了。
我会常回来看您的夕瑶抿了抿嘴,还给她出起了主意,其实您和姑父不如出去走走?和婧跟堂兄来年要去很多地方呢,看着怪有趣儿的!
玉引一听她提这个就叹气。
他们也想出去玩乐啊,几年前就提过,但京里这局势,孟君淮掌着锦衣卫哪儿走得开啊?
京里赶紧平静下来就好了。
玉引不禁期盼皇上速速定下储君人选,只要不是孟君淮,是谁都行!
当然,倘若皇长子能康复,那是再好不过的。
☆、第184章 父皇
皇长子大婚的吉日定在了初秋,那是一场备受瞩目的昏礼。
不少百姓都觉得这场昏礼似乎比先皇在位时任何一位皇子的昏礼都要更华贵些,但想一想,当今圣上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人会因此觉得这样的大cao大办有什么不对。
彼时正值树叶转huáng,原该是透着些萧索肃杀的时候,但被昏礼的喜气一冲,铺天盖地的金huáng叶子与红色的昏服搭在一起,看起来耀眼极了。
夕瑶坐在chuáng边静等时便无意中从几层衣裙间发现这样一片金huáng的叶子,是银杏叶。她饶有兴味地执起来看,宫女一瞧连忙告罪,当即就要收出去扔了,但夕瑶笑吟吟地说:扔了gān什么,多好看啊?
宫女一怔,显然很意外皇子妃会这样说。
可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小小的一叶扇形,纹理清晰又自然,金huáng得彻底而均匀她好像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银杏叶!
夕瑶爱不释手地看了半晌才将它放到枕边,一抬头目光落在房里的妆台上,又觉得妆台也很漂亮!
而后又经了两样对房中事物的惊喜,夕瑶自己很快也察觉到大抵不是这些东西真的有多好,而是她现在心里太甜,所以看什么都好!
她噙着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按捺住心绪让自己静等,不叫人去前头催孟时衸,可事实上又很急于赶紧见到他。
她是他的妻子了,她最终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孟时衸在太和殿应付完百官的道贺、又被堂弟们灌了好几杯酒之后回到给他用作新房的启祥宫,走进寝殿便看到夕瑶乖乖坐在chuáng边,但又明显坐不住的样子。
她同时也看到了他,迎上前福身道殿下,被他搀起又直接拥住。
她埋进他怀里时脸颊一红,孟时衸也没说话,揽着她一直走到chuáng边。二人一齐在chuáng边坐下,不约而同地端详起对方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而后孟时衸先一步敛住了笑容,正色轻咳了一声,挥手就示意宫人出去。
宫女们整齐而无声地福身告退,屋里转眼间只余二人。又各自有点羞赧地静了片刻,夕瑶伸手探上孟时衸的腰带:妾身服侍殿下更衣。
他怔了一瞬,声音变得局促,我帮你吧。
啊?夕瑶抬眼木了一下,孟时衸避着她的明眸道:那个你们姑娘家衣裙比较繁琐,珠钗首饰也多,我来帮你。
夕瑶被他这口气待得也一道窘迫起来,喃喃地应了声哦,突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反应。
然后他鼓足勇气才为她解开jiāo领袄一侧的系带,待得解另一边时,紧张中抽错了一根,系带处一下子就成了死扣,他便有点尴尬,赶忙继续帮她解,可手又被心绪搅得不住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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