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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从宫中到府中的一路上,他都沉浸在对顾氏的着恼里,现下这事办了,另一桩事才猛然涌起来。
在永宁宫时,他替谢玉引争辩,母妃审视了他一会儿之后,口吻悠悠道:你这是对你的新王妃,动了真qíng了啊?
彼时他不假思索道:没有!
话音还没落他就觉得自己脸上热了,诡异间心下划过一句自问:不会吧?!然后他便又继续同母妃争论正事了。
现下这番对答猝不及防地又冒上来,他忍不住又自问了一回:不会吧?!
应该不会,那小尼姑清心寡yù的。出了她主动给他宽衣解带的那回外,他一直都对她生不出yù念,哪儿来的动qíng啊?母妃想太多了。
他就是觉得这小尼姑为人心善,但也分得清轻重。比如在和婧的事上,她总是宁可跟他顶也要护着和婧;可是在审问从永宁宫要出来的人的时候,她又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了,还请她长兄帮他的忙。
哦,其实她生得也挺漂亮的,另外大概是因沾了佛门气息的缘故,气质很不同于常人有那么几回,他去正院找她时,她正在抄经或者读经,他站在门口遥遥一看,就觉得那是一尊沉静安详的玉菩萨。
除此之外他对她也没什么别的看法了,若非bī他再说一条他大概只能说,她挺有趣的。
她脑子里攒了十年的佛经禅语,红尘事还没来得及学,就来给他当王妃了。很多事qíng看得比他透,甚至还能给他出主意,但也有许多时候懵懵懂懂的。回家一趟被大伯母说几句,她就慌了,他开玩笑地再一吓她,她就哭成了泪人,第二天还要霸王硬上弓
孟君淮想起这出仍还想笑,那天还真把他也吓着了,小尼姑你霸气之前好歹给人个提示啊?
所以啊,他护着她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嘛,不是母妃说的那么回事!就是这么个姑娘在他身边,他不想看她平白受委屈,也不忍心让她不高兴而已!
等等!
孟君淮察觉不对,压着心绪徐徐地吸了口冷气。
他不忍心看她不高兴?这句话想着怎么莫名地有点怪?
咦?
他又换了个角度去想,问自己,他喜欢那个小尼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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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谢玉引正听珊瑚和赵成瑞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她说刚刚发生的怪事。
说白了,就是昨天杨恩禄按她的意思请去前头、结果独自一人在孟君淮房里睡了一夜的陆氏,在来向她磕头谢恩的时候,给她身边的人塞了赏钱了。
这本来没什么,珊瑚他们平日里能得的好处从来不少。府里各处多多少少都会巴结,完全回绝掉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不同之处在于,陆氏给她正院的所有人都备了赏钱上到掌事的珊瑚和赵成瑞,下到连她都不一定见过的粗使丫头,一个都没落下。
可没见过这么给赏钱的。珊瑚皱着眉头说,您说要是为了巴结,那巴结粗使的可半点用都没有,而且这么一来看着太惹眼、太蹊跷,我们准得禀给您不是?要是您这边一发话说以后不许跟那边走动,她不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
所以应该不是为了巴结,更不会是为了往她这儿安cha什么眼线。广撒网也没有什么撒的。
赵成瑞也道:下奴也觉得奇怪得很。下奴问了几个人,都说陆奉仪身边那丫头塞了钱就跑,并不跟人瞎寒暄,更不提要谁在娘子面前多提提陆奉仪,倒像只是为了道个谢似的,但凡对方收了就得了。
所以也不是为了被她提拔。
最容易让人觉得头疼的两样可能已然筛了出去,玉引就稍安了心,想了想又问:都给了你们多少钱?加起来有多少?
珊瑚把荷包放到她案头:奴婢和赵成瑞的都是四钱银子,琥珀她们是三钱,其余的多是两钱。咱这上上下下的人加起来,七八两总是有的。
七八两银子,这钱对谢玉引来说不算什么,但她也看过账册,知道府里的奉仪一个月就领一两银子,虽则衣食住行都在府里,可平日里要打点、要花钱的地方也还是不少的。
陆氏这是下血本了。
玉引眉头微蹙,伸手推推珊瑚呈到案头的荷包:既给了你们,你们收着就是了,但咱也不能真让陆奉仪那边揭不开锅。去库里取十两银子给她送去,再告诉她不用这样客气,都在一个府里,让她安心过日子。
赵成瑞欠身应了声是去照办,玉引拿起经书继续读她的经,俄而一声轻咳传进屋来。
孟君淮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边进屋边道:我看赵成瑞抱了一兜子碎银出去,你是要买什么喜欢的东西还是
还给陆奉仪的。玉引站起身答道,抬眼就见他定在自己面上的目光好像有些怪?总之和平常不大一样。
殿下?她犹豫着一唤,孟君淮的视线猛地闪开:咳哦。然后他顺着又寻了个话茬,你怎么欠她钱了?
哦,也说不上欠。玉引说着,就将方才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末了又道,我想着也不能让她那边的日子过不下去,就让赵成瑞另拿钱给她送回去了。顺带着也能叮嘱她一句,若她原本真是因为什么原因觉得心里不安稳,才这样往正院塞钱,以后也可以安稳了。
嗯。孟君淮听她说完,才勉qiáng算是完全回过神来,他压了压起伏不止的心事,笑向她道:那个我四姐,也就是前天晚上回府时遇上的淑敏公主,出了些事。我们兄弟几个那天打了个商量,想让各府的正妃先去陪一陪她,所以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紧张个什么劲,滞了会儿后,还是不争气地说得很小心: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就是先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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