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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把里面的细致末梢跟她说清楚?那便成了他亲手在这场妻妾不睦里添油加醋。
谢玉引咬着嘴唇,冷着张脸垂眸等他的话,俄而听到他一喟:杨恩禄。
杨恩禄应声上前。
他说:让郑大夫回正院守着去,就说尤侧妃什么时候完全无恙,可以回东院了,再让他离开。
是。杨恩禄应下。
孟君淮抬抬眼皮,睇了谢玉引一会儿:今晚,就只好委屈王妃跟为夫挤一挤了。
殿下?谢玉引轻吸了口冷气之后,脸上无可遏制地蹿红。
他觑觑她的神色,有些嫌弃又很想笑:我伤还没好,不能大动。顿了顿又说,有些事要跟你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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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最北边的三合院里,断断续续的议论声随着早chūn的晚风慢慢地氤氲开来。
苏氏靠着软枕倚在榻上怔神,榻边就是窗户,隔着窗纸她朦朦胧胧地看到对面屋子的灯火也亮着。
那屋住的是和她一道在王妃入府时随进来的顾氏。以往这个时候,顾氏都睡了,今天看来她也睡不着了。
前头的事qíng不胫而走,她们这里都知道了。最初,据说是尤侧妃在向正妃问安时动了胎气,但王爷好像没说什么,让尤侧妃在正院好好休息,还让郑大夫去侍候。
后来大约是午膳前后吧,尤侧妃就回她的东院去了。听说她回去前专程着人去向郡王爷禀了话,但前头也没说什么,郡王爷更没有再去看她一次。
正妃,则依旧留在逸郡王房里。
她们这边,入府早些的几个反应快,立刻就有人塞钱去打听具体事由了。苏氏从江氏身边的婢子嘴里听说,逸郡王留王妃一道用了午膳,下午时有人看到王妃在院子里走了走、在廊下读了会儿书,然后二人又一道用了晚膳。
总之夫妻两个一直在一起。现下暮色四合,听闻王妃跟前侍候的几个婢子宦官都过去了,王妃肯定是要在逸郡王那里过夜。
苏氏凝视着窗棂上的雕纹怔神,看得久了,眼里的颜色糊成了一片片的。她蓦地抽回神思来,眨眼缓缓劲儿,又继续发呆。
这一天的这些事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但在这几方三合院里引起这样多的议论也在qíng理之中,毕竟,前面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影响她们今后的命数。
但让苏氏更在意的,却是这些事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对苏氏来说,正妃侧妃的明争暗斗虽然凶险,也比她们现在这种连话都说不上的所谓安稳要qiáng。
苏氏深深地吸了口气,回想着自己元宵时想在王妃那儿露个脸的事,现下看来那时她想得太简单了,漫说让王妃记住,她甚至连王妃的面都没见到。
王妃高高在上,是她想错了。
木荷。苏氏勉qiáng松开眉头,唤了人来,你看着备个礼吧,给大小姐和二小姐,明儿一早给何侧妃送去。就说我散步时偶然见着了大小姐,觉得喜欢得很。
木荷应了声诺,苏氏平了平息,掂量着又添了句:日后少跟东院打jiā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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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谢玉引翌日一早就回了房。尤氏离开后,房里重新整理过,连被褥都全都新换了一遍,寻不出半点被旁人住过的痕迹。
赵成瑞领着几个宦官候在一边,难免都有点儿紧张王妃让侧妃从正院挤出去了,虽然就一晚上,但谁知道她心里有结没结啊?
谢玉引却完全没注意到。
昨天她离开时,满心都在真的担心尤氏,自然没什么心结;至于现在,她在思量逸郡王跟她说的话。
昨晚,两个人一同趴在被窝里聊了好一会儿其实本来是他趴着她躺着的,不过这样说话时间长了总有些怪,她后来便也翻过去了。
他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初时她觉得他说得有一搭没一搭,后来才慢慢寻出了些端倪。
比如他提到尤侧妃和从前的郭氏不睦,还提到尤氏生xing要qiáng爱争高下,她懵懵懂懂地听着,冷不丁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殿下是想说尤侧妃在跟我斗气?!
结果他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玉引拿不准自己猜得对不对,黑暗里也不太能看清他的神色,她只好摸索着再问:那殿下觉得,我现下怎样做才好?
然后她一边咕哝着承认自己实在不懂这些事,一边还在试图看清他的神qíng。他忽地偏头回看过来,倒吓了她一跳。
昏暗的光线里,她居然仍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很温和:你现下这样就很好。
他伸手环住她的肩头,还用力地揽了一揽,语气却听上去莫名有点别扭:喜欢你一心向善,觉得我不对也直说,像个正妃的样子。嗯喜欢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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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引当时就把头栽进了软枕里,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脸红。
他他他他说他喜欢她?虽然细细想来,她也觉得他其实是在对事不对人,但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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