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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坐在她的chuáng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转头问自个的丫鬟绿萼,良医怎么还没请过来?
红苏已经亲自过去请了,大概是在来的路上,绿萼垂着头,赶紧说道。
方氏瞧着chuáng上小姑娘,真是觉得连脸面都没了,人家好端端地孩子来了这里,这才几天啊,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亏得上回坠崖是老祖宗护佑,没有出事,可是在自个家里头却还能掉进水里头。
一想到纪清晨两次出事,都是与殷月妍在一块,饶是上回她没敢怀疑到殷月妍头上,这次真是想不怀疑都不行了。毕竟这世上哪就有这么巧合的事qíng,和旁人在一块的时候,沅沅就没事,就是和她在一块,就是又是坠崖又是落水的。
不是方氏恶毒,要故意这般揣度自己的侄女,可是这也实在是太可疑了。
殷廷谨和裴世泽两人本来辽城的卫所里,裴世泽来了两日,城中的大小官员,特别是辽城的城守尉、参将,这些驻地武官,各个都想见见这位这几年在边疆势如破竹的杀神。
所以今个殷廷谨便领着裴世泽出门,他一直都极欣赏裴世泽,便是在没见到他之前,就一直关注着这孩子。看着他这么多年来,从一个京城养尊处优的国公府少爷,变成疆场上叫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也是颇为欣慰。
此子,堪称国之栋梁。
可是没想到,这才见面,就见王府匆匆来人。待来人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后,殷廷谨的脸色都变了,他对众人歉意道:家中突然有事,今日我便与景恒先回去,待过两日我再设宴,亲自招待诸位。
众人瞧着他神色凝重,自然不敢说挽留的话,便是目送着他和裴世泽离开。
待出了门,殷廷谨便说道:沅沅在家中落水了,你与我骑马先行回去。
裴世泽心底咯噔一下,到了门口甚至都没打招呼,便抢过小厮手中牵着的马,翻身上马后,打着鞭子就冲了出去。
殷廷谨这才上马呢,就已经快瞧不见前头裴世泽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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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医来了之后,赶紧给纪清晨把脉,只是她本就没什么事,本来良医连方子都不打算开的。只是一旁的方氏实在不放心,所以良医便开了一副驱寒养胃的方子。
倒是王妃身边的申嬷嬷过来了,说是来瞧瞧表姑娘可有什么大碍。只是方氏瞧着她不停地追问良医,纪清晨落水的症状,当即便道:嬷嬷可是有什么怀疑的?这孩子可是刚被人从湖中救起来,难道大姑娘那边,你也要这般问东问西的?
二夫人息怒,老奴哪里敢有什么怀疑,只是两位姑娘落水,这事实在是蹊跷,王妃便着老奴过来问问,申嬷嬷堆着一脸笑说道。
这会殷月妍还没醒过来呢,她落水地症状可比纪清晨厉害地多。所以王妃一听说纪清晨已醒了,便着申嬷嬷过来。
裴世泽赶到的时候,就听到申嬷嬷皮笑ròu不笑地与方氏说这话。
我看这事确实是有蹊跷,纪姑娘才靖王府不到十日,便已两次落难。这件事我会如实向皇上禀告,纪姑娘是皇上的特使,奉了皇命前来的,裴世泽厌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申嬷嬷,冷然道。
他本就傲然如雪巅之上的人物,此时彻底地冷了脸,真是叫申嬷嬷都吓地两股颤颤。虽说申嬷嬷是在老王妃跟前伺候的人,王妃也是威严的xing子,可是裴世泽乃是从血海里头杀出来的人物,他身上的那股子气韵,那是沾着血混着杀气的。
申嬷嬷不敢明着反驳她的话,可心底又觉得这位纪姑娘实在是拿着令箭当大旗,以为打着皇上的名号,就能唬着人吗?
殷廷谨过来的时候,就瞧见申嬷嬷站在一旁,他只瞧了一眼,便问方氏,纪清晨qíng况如何。倒是方氏立即安慰她,幸亏船娘救的及时,她就是落了水,湿了衣裳,倒是xing命无忧。
于是他便问:怎么好端端地,就落水了?
方氏也还没来得及问呢,此时杏儿倒是站了出来,毕竟落水那会是她跟在纪清晨身边,所以她说:回二舅老爷,先前在王妃院子里请安出来之后,姑娘本想着回院子里来的,可谁知表姑娘拉着姑娘,非说要去花园里头转转。等到了花园里头,表姑娘又说要去桥上看风景,还不许我们丫鬟跟着。结果到了桥上没多久,姑娘和表姑娘便都落水了。
杏儿这番话,也没添油加醋,可是任谁都听出了不对劲来。要拉着纪清晨去花园的是殷月妍,不许丫鬟跟着的也是殷月妍。
所以她一说完,申嬷嬷便恼羞成怒地斥责道:你这小丫头,胡咧咧什么呢,小心王妃叫人掌你的嘴巴。
这话却是把殷廷谨气得都笑了,他yīn恻恻地问:申嬷嬷,不知这丫鬟哪里又说错了,母妃要叫人掌她的嘴?你若是觉得她说错了,我可以带着她到母妃跟前对峙。
二老爷,老奴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丫鬟,这丫鬟申嬷嬷尴尬地有些说不出话了,只得道:这丫鬟的话叫人听了实在是有些不安,这不是在指责大姑娘嘛。
指责月妍?我倒是瞧着这丫鬟处处说的都是实话,殷廷谨狠狠地一哼。
倒是此时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纪清晨已经醒了,香宁给她倒水。殷廷谨赶紧进去看她,李氏自然是跟着的,裴世泽也跟了进去,最后就连申嬷嬷都站在了内室门口。
殷廷谨坐在chuáng边,瞧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以及眼睛中的怯生生,心底已是心疼不已。她刚来的时候,神采飞扬,便是说话都像是清脆地铃声般,可是这才几日,眼神中已带着惧怕。
纪清晨眼眶中泪花一直打着转儿,晶莹地泪水覆盖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上,水波流转,雾蒙蒙地一片儿叫人心疼。原本她是qiáng忍着泪意,只是瞧见殷廷谨,便有些可怜巴巴地瞧着,半晌才小心地伸手去拉他的袖口,娇嫩地声带着无限地悲意道:舅舅,我想我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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