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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谋反,也该成了大半了。
曹昂一惊,道:“这等事情不可不防,不过……正因为这事儿出在长乐宫,而双方都‘胸无大志’,所以事情也没出过长乐宫,也才好瞒下来。否则异动只要出了长乐宫,都不必往城中走,只往未央宫里探一探,子柏(淳于阳字)留下来的郎官也早该察觉不对,即刻上报了。”也就是说,当皇帝在外的时候,刘清想瞒下这孩子来容易,但如果她与杨修真的要做什么悖逆之事,是万万瞒不过皇帝耳目的。
“朕知道。”刘协抚着额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朕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郎官传报,说是尚书令杨彪到了。
曹昂闻言,道:“那臣先退下。”这等私事,他若在场,杨彪的老脸可真就没地方搁了。
“也可。”刘协道:“你趁着这会儿,去杨府探一探德祖,看他的伤如何了……”他的面色沉下去,“也探一探他的口风。”
曹昂应着退下。
外面杨彪见曹昂出来,他原本是不屑曹昂的出身,而且此前因为曹操追随袁绍,而对曹家颇多猜忌的。谁知道这二年来,曹操旗帜鲜明站了皇帝,原来忠心耿耿埋伏在袁氏麾下。曹操做了冀州牧,曹昂为中枢要员,曹丕破了邺城,整个曹家如日中天。而他府中杨修却做下这等错事。
破天荒第一遭杨彪对曹昂低了头,道:“曹大人。”
曹昂止步。
杨彪苍声问道:“老朽从前多有怠慢之处,曹大人勿要怪罪。里面……陛下今日心绪如何?”以他从前的傲气与地位,此时主动开口同曹昂说这一句,真如人死头落地一般。
曹昂温和道:“尚书令大人严重了。”他清楚杨彪的担忧,也不绕圈子,仍是从前教导自己二弟曹丕的那一句,“陛下问什么,您就照实回答便是。”
他说的是句没有信息含量的话,但因为是他说的,也因为他说这话时温和的态度,奇迹般让听的人觉得心安。
杨彪长揖作别,怀着一颗沉重的心,缓步踏入了未央宫。
“文先来了。”刘协坐在上首,却出乎意料得平和,开口谈的也是正事儿,“朕在吴地行分田改制的事情,想来文先都已了解清楚。文先以为如何?”
杨彪原本满脑子都是儿子与长公主那点事儿,想着要怎么保下儿子性命,不妨皇帝提起的竟是国家大事,不禁一愣,道:“这……分田改制,唔……”他暂且压下满腹忧虑,跟上皇帝的话题,道:“老臣与尚书台诸位同僚都认为,陛下革故鼎新的用意是极好的,只是吴地情形特殊,分田改制在吴地可行,在旁的地方却未必可行,甚至会激发叛乱……”
“从前秦始皇于琅琊刻石曰,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刘协打断了杨彪的话,盯着他,慢悠悠道:“朕以为始皇这道理高明,欲效仿始皇行事。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地方上豪强大族所拥有的土地,也不过是从朕这里租借去的。朕要收回来,另行分配给百姓农户,岂不是理所当然?文先以为呢?”
杨彪心中惊骇,在皇帝的逼视下,竟一时答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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