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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阳应下来。
冯玉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低头饮药掩饰过去。他对皇帝就此放过孙权的做法并不是很赞同,这等时候纵然错杀也不该放过的。
“你怎么看?”刘协望向赵泰,“毕竟是你遇到的他。”
赵泰回想着当时情形,“他说他是为了捉猎物,怕什么都没拿到有些丢脸。臣当时就觉得他说话吞吞吐吐,定然另有隐情,因此不敢怠慢,将他拿下了。方才听他剖白,原是想要回到陛下身边,却也说得过去。”
冯玉放下药盏。
刘协道:“行刺杀之事的,这波人不会是最后一批。防微杜渐,以后你们要长久留心。倒也不必怕他们,他们要行这等事手段,正说明他们别无他法了。”他又勉励了三人几句,单独叮嘱冯玉要仔细脸上伤口,便让他们下去了。
冯玉走出未央殿,与淳于阳同行。
“今日与孙权结伴的羽林卫该是哪位?”冯玉轻声道。
淳于阳看他。
冯玉以丝帕掩住口唇,似乎是受不了自己呼气时的苦药味,“那人不该留。”
孙权能单独走脱,当然是与他结伴的羽林卫没有按照规矩来。皇帝明显对孙权有些偏爱,不愿意拿孙权问责,既然不能治孙权,便只能从旁出下手。
淳于阳脚步一顿,眼看着冯玉从自己身边走过,只见傍晚的风鼓荡起冯玉宽大的袖子,里面仿佛有一群要冲天飞出的鸟儿。他一时恍惚,竟分不清冯玉所说的“不留”,究竟是不能留在羽林卫之中,还是不能留在人世间。
冯玉回到自己宿处,洗漱时摸到脸上的绷带,微微皱眉,手指用力扯了下来。他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眯眼盯着自己右颊上那一道新鲜的伤痕,端详片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皇帝遇刺的消息并没有大肆传扬,但世上的事情,凡是发生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长公主刘清是早已从皇帝口中得了消息。
阳安大长公主刘华却不知是从何处知晓的了。
阳安大长公主刘华又入了长乐宫,既是见长公主刘清,也见一见府中所出的庶女伏寿。伏寿虽然是庶女,却也是府中唯一的女孩,一样喊着阳安大长公主母亲。原本还有个董意与伏寿一同在长乐宫中,谁知道皇帝给骑都尉曹昂和董意指婚到了一处,于是长乐宫中便只剩了伏寿一位适龄女孩。
外界都觉得既然董意走了,伏寿入主后宫已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是伏寿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此。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想董意一样,在某一天被皇帝指婚给别人。
阳安大长公主抚着女孩发顶,笑道:“这又是说什么傻话呢?府中还要你来服侍么?”她不同意伏寿离开宫中,回到大长公主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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