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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军中不能饮酒,但这样的冷天,又没有迫在眉睫的战事,李利夜巡路上时不时便饮一口随身的酒囊,也好暖和暖和身子。
“将军,咱们颍川的人回来了。”亲兵在他耳边低语。
当初董卓兵起西凉,好不威风。待到董卓伏诛,又有李傕、郭汜接了他的大旗。当日西凉军剑指长安,兵过颍川时,曾掳走弘农王妃,李傕恐怕也有过皇帝大梦。等到后来长安城下,李傕、郭汜皆折戟,剩了一个弘农王妃,无处安置,又不敢告人,只能秘密养在李傕侄子李暹院中。
而弘农王妃颍川旧籍,李傕当日也有留下亲信之人。如今虽然李傕已死,弘农王妃重见天日入了长乐宫,但是颍川旧籍的李氏亲信却未与李利断了联系。
李利已许久未曾听到颍川的消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当初叔父留在弘农王妃族中的人,道:“来了洛阳?颍川出什么事儿了?”
“倒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弘农王妃父亲任上被盗贼杀了,据说是陛下体恤弘农王妃,因此差人往颍川接她亲眷入长安。王妃母亲便带着阖族一同往长安去了,临行前将大半奴仆都遣散了,咱们的人便也打发回来了。”
李利并不在意,只“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里还盘算着今夜给长安的密信要如何写。
“不过……”那亲兵凑近了些,低声道:“那些被遣散的奴仆里,有些人私下里的说词,恐怕将军会感兴趣。有些在内宅服侍的奴婢,都说王妃弟媳的那个儿子来得有些蹊跷。”
李利听到此处,其实还未在意,一笑道:“难道是外人的种?”他只当是唐家私下的一些丑闻。
“是府里管事儿的婆子,说那年王妃弟媳虽然对外说是怀了孩子,但她进去奏报,有一回分明看见王妃弟媳肚子是平的。谁知道没两个月就生产了,还是个男孩。又说当初服侍妇人生产的婆子,后来都没了消息。”那亲兵又道:“不过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兴许是唐家不用她们了,将她们遣散了,她们心中怀恨,便编出这些怪话来。”
李利凝起眉头,回忆当初跟着叔父在颍川时的见闻。但是他当时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即将要与长安展开的大战上,心中还对叔父关键时刻要去寻美的做法颇有微词,对唐家的事情也没有很上心。后来藏着弘农王妃,也是他弟弟李暹的手笔,他自己并没有太多参与。现在想起来,他对弘农王妃印象已经很淡了,只依稀记得一个异常瘦削的女子身影。
那亲兵见李利不说话,便转了话题,跺跺脚搓着手道:“今年这天气真古怪。将军,咱们在洛阳就这么待下去么?天天守着陵墓,也不见死人能活过来。”他叹了口气,“长安城该不是忘了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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