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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多不过三五年,皇帝总是要大婚的,以伏寿的年纪却也等得起。
阳安大长公主盘算着,到时候看皇帝的意思,以伏寿庶女出身,未必还能保得住皇后之位,然而总要在妃位之上。可惜了伏寿主持中馈之能。想到这里,阳安大长公主又有些为伏寿可惜,若不能使伏寿入宫为后,倒不如为她另择高门良婿——这当然是为了伏寿的幸福着想。若为了自家前程,总还是要伏寿入宫的。
伏寿听闻母亲入宫,忙也来相奉。她隐约知晓母亲是为何而来,明亮的眼睛里极力隐藏着羞涩之意。
阳安大长公主抚摸着女孩光滑乌黑的发,柔声道:“好孩子,在长乐宫跟着你姐姐,每日安心上课,这都是陛下安排下的先生,都是最好的。”
伏寿面上做烧,轻声应下。
“好孩子,你只管安心住下去。你们年岁都还小,日子还长。”阳安大长公主又勉励她几句,便离宫回府,斜靠在榻上,揉着发痛的头,等丈夫伏完自军中回来后,与他商讨今日所知之事。
伏寿送走了母亲,心中有些不安怅惘,却见长公主重展欢颜要带她们去濯龙园侍弄野菜。她安静得跟在长公主刘清身后,始终没有问那日的点心,是否讨得陛下喜欢。她是极有分寸的——长公主既然没有提起,她便绝不会主动问及。
伏完如今领一万人马,忙到半夜才回府,因最近朝廷——主要是皇帝的意思,要改军制,将原本的部、曲、屯都改了,暂且定为军和营,人数却也还未有定数,底下则改为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等等,便于屯田管理。
他见阳安大长公主房中还亮着灯,换了衣裳便进屋探看,道:“怎么这么晚还没歇下?”
阳安大长公主仍是斜躺着,道:“下午头痛睡了会儿,这才好些了。”她与伏完育有三子,虽另有庶出子女,却也算得半生恩爱夫妻。她便叫底下人都出去,与伏完说了长乐宫中所闻之事,又道,“哎,若照刘清所说,这羽林中郎将原是给咱们大儿的……””
伏完一面听着一面已是坐下来,思索道:“男儿自取挣功名,他真有本事,就算失了这次的羽林中郎将,来日也能赚回个将军来。”又道“难怪陛下又召回了王斌,听朝中的意思,似乎是要王斌做执金吾。”
王斌乃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当初被何皇后杀死的王美人的亲哥哥。往上数,那王美人与王斌的祖父曾为五官中郎将,当今皇帝继位后,追封生母为皇太后,又封舅舅王斌为都亭侯,不过一直未曾往要职上安放。
阳安大长公主悚然一惊,坐起身来,道:“那王斌可有女儿?”
伏完皱眉想着,摇头道:“这我如何得知?”
阳安大长公主反应过来,笑道:“是我糊涂了,倒来问你。改日我做一场宴会,也请一请王斌的夫人。”
伏完点头,起身道:“你既然身体不适,那我便去书房,免得扰了你歇息,明日又头痛。”他离开前抚着妻子的肩,又安慰了几句。
阳安大长公主只作困倦状,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知他未必是回了书房,却也并不拆穿。她缓缓摇着精美的绢扇,驱散心头的躁意,男人都是如此,否则伏寿是怎么来的?也就是皇帝年纪小,翌日长成了人,既为帝王,三宫六院,岂还会有推拒之理?兴许是伏寿生得太过端方了,若是小皇帝见了那董家女儿,也许就开了窍……她慢慢阖上了眼睛,渐渐鼻息均匀,已是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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