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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皇后没有说完,意思却不言而喻。她不就是拐弯抹角地指责显德帝此举太过昏聩吗?跟世上那些昏君又有什么区别。

宁皇后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叹的,因为她当初竟然没看出来皇贵妃的本xing,还对她心生好感,以为她跟那些宠妃不同,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成了引得皇上堕落的祸国妖妃。

如今,陛下连这种昏庸之事都做出来了,以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显德帝听出了宁皇后话中的未尽之意,眯了眯眼睛问道,眼神更是宛如两道冰箭,锐利地she向宁皇后。

宁皇后见显德帝似乎动了肝火,心中不是不惊恐,但还是咬牙qiáng撑着说道:皇上派人下西洋,花费那么大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才弄回来这么多番邦之物,不就是因为皇贵妃喜欢吗?陛下为了博皇贵妃一笑,就如此大张旗鼓,劳民伤财,这哪像一个明君所为?

显德帝闻言简直被她气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冷冷笑道:皇后说朕不像是明君,那谁才是明君,二皇子吗?口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之意。

宁皇后刚说完,就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失言了,可谓是犯了显德帝的大忌,心里立刻就后悔了。听到显德帝的话,更是浑身都僵硬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若是平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这种话。可是她刚刚升起了几分大逆不道的心思,想要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登基为帝,心神动摇之下,便有些方寸大乱,祸从口出。

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做出合理的解释,陛下肯定不会饶过她的,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局面,瞬间便会毁于一旦。

于是,她压下心中的恐慌,战战兢兢地从绣墩上站起身来,跪伏下去说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臣妾真得不是有意藐视皇上,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此举有些不妥而已,臣妾真是一片好心,才不想让皇上走错路,没想到

好心?显德帝不由一声冷笑,呵,宁氏,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词,横加指责,真是好大的胆子!朕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愚蠢!

莫不是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容忍,让她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所以才如此张狂,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又或者,她仗着自己身患重疾,以为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因此,无所顾忌了。

跪伏在地上的宁皇后,听到显德帝说她愚蠢,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在脸上扇了几百下一般,羞愤yù死,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qiáng撑着说道: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若是陛下再不收敛自己的行为,任由皇贵妃顺着自己的xing子来,早晚有一天,皇贵妃会被安上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难道陛下舍得?

显德帝闻言,却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qíng,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冷漠说道:皇后与其cao心朕和皇贵妃,倒不如在二皇子身上多下些功夫,朕可不希望朕的嫡子,是个一无是处,连扶都扶不起来的废物。

宁皇后听到显德帝如此评价二皇子,衣袖下的拳头狠狠攥紧,心中的怒气和不甘一闪而逝

在他眼里,她的儿子是一根糙,皇贵妃的儿子就是个宝,简直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她硬撑着说道:陛下,二皇子臣妾自会管教。臣妾无法决定陛下宠幸哪个嫔妃,但是,属于嫔妃们的那一份东西,却万万不能少,否则,我们一众姐妹,在宫里还有什么盼头,她们也是皇上的嫔妃,也都伺候过陛下,难道陛下忍心苛待她们?

显德帝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眯眼说道:苛待她们?呵,真是好笑!该她们的份例,朕可从来都没少过,这一点,皇后难道不清楚?

以前臣妾打理后宫,自然清楚,可最近却一直是皇贵妃再管,臣妾当然就不清楚了。臣妾只知道,皇贵妃这一次,没有按照惯例,分赏大家。宁皇后咄咄bī人地道。

好好好,宁氏,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为了区区一点口腹之yù,就胡搅蛮缠,置万千百姓xing命于不顾,你岂配做一国之母?

显德帝嗤笑一声,看着宁皇后难以置信的眼神,又继续道: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朕就告诉你,那些番薯、马铃薯,都是被当成种子在用的,皇贵妃要那些番薯是在育苗,难道皇后连这点都不知道?

他可没特意封锁消息,皇后难道就收不到消息?

我臣妾宁皇后顿时哑然,微微摇着头,似乎有些不敢不敢相信。她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她有些窘迫,又觉得有些丢脸,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陛下,臣妾生于肉文屋,长于内宅,又长年居于宫中,并不懂稼穑,臣妾自然不知道皇贵妃在搞什么名堂,有所误会也在所难免。

显德帝却不听她狡辩,淡淡说道:你若真得心存百姓,爱民如子,又岂会不关注民生?民以食为天,最看重的便是庄稼,你身为皇后,又怎么能不关注稼穑之事?想必把心思都放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上了。

想当初,本朝太祖刚建朝时,郑皇后就在宫里开辟了两亩地,亲自耕种,历代皇后虽然不会像郑皇后那样亲自下地,却也很重视农耕,私下却也常常翻看农书,对于稼穑不至于对此一窍不通,而你,虽然贤后之名远播,却对农事、民生一概漠不关心,实在令人失望。

听到显德帝的话,宁皇后脸色通红,羞愤不已,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被皇上这么一说,她以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她知道自己这次丢脸丢大了。可是,这又怎么能怪她?

皇贵妃既没有开垦农田,更没有播种,一点都不像是在种田。她怎么知道她是在育苗?

而且,番薯是个稀罕物,她以前也没听说过皇贵妃擅长耕种,又怎么会种植这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皇贵妃的行为,一点也不像是在做正经事,在她们看来,根本就是在糟蹋东西,她们会误会也不足为奇。

可皇上说是育苗,她也只能认了。她倒要看看皇贵妃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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