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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糙营里。
为什么又跑去那里?
他们要袭营。
这个回答倒是出人意料得很,承铎微笑:你就不怕他们烧我粮糙把你烧死在里面?
他们要先到大帐杀你。
哦。你怎么知道呢?
我看见他们商量了。两个副将,在昨天的酒宴。
承铎沉吟片刻,问:你会读唇语?
茶茶点头。一般聋子才会看唇语,茶茶虽是哑巴,却不聋,竟然也会读唇语。
他们不见得在我大营里就议论这个吧?
茶茶犹豫了一下,写道:他们议论了营里的布置,没有说到粮糙的事。而且,她抬头看了承铎一眼,神色畏缩地写:他们只有两千人,只有先杀了你才可能成功。
承铎望着茶茶,似笑非笑,眼神却深不可测:所以我的大帐比较危险,你就先跑了?
茶茶再一次默认。
承铎却侧头问哲义:有这回事么?
哲义想了想,迟疑道:那两个副将是在一处议论过,用的胡语,说我军营严整,布防周密是是议论了两句我军的布置。
承铎点头:夸着你议论就听不出来了。
哲义惶恐地垂手站立。
承铎却不再搭理他,又转向茶茶:谁教你识我们的字,学我们的话?
一个南边抓来的奴隶。
是个什么样的人?
读书人。
你为什么要学?
这种字好看。茶茶面不改色地写出这么一句。
承铎淡淡地说:看来休屠王是不怎么样,你还有这闲工夫学写字。他这话里当然有些下流的意思。他问了半天,都被茶茶挡过,不觉有些浮躁。
茶茶却并不买账,继续面不改色地写:他的奴隶很多,也并不喜欢我这样的。
你除了一张脸,也确实不怎么样。承铎没忍住地接了一句。说完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这茶茶是故意地胡写转开话题,偏自己果然就跟着走了!承铎一时坐在案后,默无一语。
此时东方突然从旁问道:我曾说姑娘在此方有大难,可求大将军让你离去,你却不愿意。姑娘既然甘为营jì,想必是有所图?他语声温和,就像问一个寻常朋友,而不是审一个女奴。茶茶也似乎不那么怕他,抬手写道:我无处可去。
她这番态度装得非常端正,回答得十分利落,四两拨千斤的本领练得很是纯熟。承铎不由得冷笑起来。
昨日她不声不响地把毒药发现了,清理了,夜里乱军中跑到别处躲起来了。另一层意思也很明显,你承铎有本事赢就赢,没本事赢就死,她只管自己跑掉。分明是对他的应变之力不抱希望。
若是旁人这么做,承铎还能暗赞一句冷静机智。可这女人是他的奴隶,过去是胡人的贱婢,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这种手段。好嘛,你还没法解气,她推得一gān二净,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连话都不会讲。
承铎一念及此就觉得胸闷气短。
他收起笑:答得还好,就是勉qiáng了点。不如我换个法子帮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茶茶还是跪着不动,承铎也坐着不动,看了哲仁一眼,对茶茶抬了抬下巴。哲仁便上前把茶茶拖到帐中,从门首拿了一柄用作兵器的长鞭。
这长鞭原是牛皮编成,镶着碎铁,舞起来刚柔并济。哲仁凌空挥舞了一下,呼的一声很是吓人。茶茶低着头看不清表qíng,她方才做出那般胆怯畏惧的样子,此刻却腰不弯肩不塌,只跪着一动不动。哲仁抖开那鞭子,便重重一鞭抽在她身上。茶茶的棉衣裂了一道口子,人也应声倒在了地上。空中飞舞着一些细小的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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