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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知道我长得俊朗,你也别这么下手啊!我毁了,你也不会再美几分嘶,别伸手!别伸手!人一!人一!拦住他!
两人在那围着宴厅乱窜,一gān同火笑的颠颠倒倒,尤其是贺穆兰,都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大笑过了。
说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聚过了,胡力浑离得最远,恐怕还要几天。普氏兄弟在北燕,一时也回不来阿单志奇有些戚戚然地说:杀鬼可惜了杀鬼看不到这一天了。
一下子,气氛又有些凝重。
罢了,今日我们同火相聚,就不该说这些丧气话,是我不对,等下自罚三杯!阿单志奇摇了摇头,带着歉意笑道:火长,现在到处都在传你是女人,我们虽不在意你是男是女,不过我们还是很好奇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就拿来下酒吧。
贺穆兰轻笑,对着屋外高声吩咐。
来人啊,上酒菜,给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她一伙十人至少都是副将,回乡之后也是校尉将军,喊将军并不算夸张。
是!
***
袁放的动作很快,更快的是后厨那些被贺夫人教导出来的厨子们。因为来的都是鲜卑军户,上的也都是北方汉子们爱吃的炙、烩、烤的菜肴,宴厅里甚至专门拖来了一只炉子,烤着鲜嫩的小羊。
花家主院是用圆桌,但宴厅为了顾及客人都是正经的分席制,只是有了若gān人和吐罗大蛮这两个活宝,好好的一本正经跪坐两侧吃饭,到后来变成了一群人围着那个炉子席地而坐,你手上抓一只羊腿,我手中拿一个ròu饼,谁还记得什么正襟危坐的用饭礼仪?
反正花木兰是火长,专管所有人吃饱,府里又没有大人,怎么舒服怎么来,都不是外人。
这般豪慡的同火,直看得来送菜的奴仆们咂着舌不停偷看,最后狄叶飞嫌他们老盯着自己不自在,大手一挥全给赶出去了。
酒过三旬之后,所有人都喝开了,狄叶飞曾经服用过五石散,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一喝酒就有行散的症状,从额头到脚趾都粉红粉红的,眼睛却亮的像是灿星一般,其实根本没醉,只是媚态惊人。
我说狄叶飞,我记得你以前喝酒不上脸啊!
吐罗大蛮眯着眼用油手拍了拍狄叶飞的脸。
现在居然会红脸?
你是不知道,狄叶飞人人羡慕,说是拜了当世第一名门为弟子,其实啊
若gān人最快,张口就来,却被狄叶飞打断了。
以前喝的是浊酒、烧刀子
狄叶飞伸手抹掉自己满脸的油,反手在若gān人胳膊上擦gān净了,一副傲然地表qíng哼他:现在火长府里都是美酒,能比吗?
他不yù说自己曾经被人陷害服过五石散的事qíng,只随便打了哈哈。
其实在崔府天天被人灌酒?
吐罗大蛮自行推出结果。
这是美酒?淡的和水一样,喝几碗都不会醉!
这都是钦汗城带回来的烈酒,只是那里泉水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所以入口才柔,但是比我们以前喝的酒劲儿大,别喝多,真会醉!
贺穆兰酒量大,也最清醒,连忙提醒吐罗大蛮。
我觉得没什么啊
若gān人又喝了一口。
快和我们说说你的事qíng吧!等着下酒呢!
吐罗大蛮提起一支筷子,猛敲酒杯。
好,我这就说!
贺穆兰身后就是案桌,听到吐罗大蛮地叫唤,不由得身子往后一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准备叙述自己的故事。
她背靠案几,一只腿屈起,一只腿伸直,未受伤的那只手臂撑在屈起的膝盖上,以手支颐,好一副率意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气势惊人的伟男子,哪里看得出什么女人?
就连偷偷舔了几口酒,坐在墙角啃羊腿的阿单卓都好生喜欢贺穆兰这般凤仪,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乡下跑错门的野孩子,也学着她的样子两腿伸屈,却发现自己腿短手短了,胳膊肘硬是靠不到膝盖上,只能恶狠狠地咬一口羊腿,继续像小shòu一般舔一舔羊腿。
这事,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我自小力大,即使在怀朔的花家堡,也颇像是异类。花家堡人人习武,我父亲不愿荒废了我一身力气,加之北方六镇经常要抵御柔然人,父亲也希望我多些自保之力,所以一身骑she功夫,并不弱于男人
她啜了口温酒,继续说道:那一年,黑山大点兵,军府的军贴送到了我家。我阿爷双腿残疾,阿弟年幼无知,我阿母惶惶不可天日,就如同天要塌了一般。事实上,若我阿爷真的上了阵,一定是必死无疑,她一个妇人,如何养得活我们姐弟两人?我便割短了头发,换了男装,买了战马,装作是花家的二子木兰,去黑山替父从了军。
贺穆兰的声音带着一股磁xing,低沉的中音加上酒后的微醺,将一首木兰辞的故事娓娓道来,直说到后来如何逐步晋升,如何躲过各种明枪暗箭,拓跋焘如何想要将她立为寒门表率而调查她的身世,最终发现是女人依旧重用,又如何发现自己命不久矣,索xing豁出去一心为国云云
一gān同火听的手心紧张的直冒汗,狄叶飞因为经历过许多,更是心中感慨万千,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的眼睛都热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从军中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前程,自然知道贺穆兰轻描淡写之后代表的是什么。无论是柔然九死一生、胡夏千里平叛、北凉风沙漫天,还是平城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都是这些已经回乡继续自己人生的汉子们,梦中曾经追求的一切。
而如今,他们都为人夫、为人父,似乎已经把昔日的那腔热血、那些戎马生涯抛之脑后,然而午夜梦回之际,又怎能忘了那些金戈铁马?
贺穆兰说的也口渴,猛饮一大口,却发现更加口gān舌燥了,只舔了舔唇,继续说道:不怕各位笑话,若是保家卫国、抵御qiáng敌,哪怕我战死,也不会眨一眨眼睛,可真要让我面对平民却下令攻城略地,我一定会心软。往日里,我鲜卑骑兵出战,屠城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破国之后抢掠物资,可我数次征战,心中存着的却是能少杀一人,就少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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