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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是有惊无险。
源破羌伸了伸懒腰。
我们现在去
谁在灶间?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源破羌的亲卫唰的从腰间拔出软剑,一下子架在突然进了灶间的老宦官脖子上。
源破羌也没想到灶上还会有人留着,这老人刚刚佝偻着身子窝在外面打盹,因为全身是黑灰,身上也是灰扑扑的,他们竟没有发现他。
别别杀我
这老人qíng急之下竟冒出鲜卑话,让源破羌心中一惊,仔细地看起这个老人来。
秃发一族是鲜卑人,南凉原本鲜卑豪酋联合之后形成的国家,是以宫人全是说鲜卑话的,只有沮渠牧犍夺了姑臧之后,将原本的宫人驱赶去做杂役,说卢水胡语和匈奴语的宫人才渐渐躲起来。
你是老冒头?
源破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你怎么成了宦官?
源破羌见那老人瑟缩了半天不敢回话,再一想自己从烟道出来满脸是灰,立刻用力擦了几下脸,露出自己的五官来。
我是秃发破羌,家令不认识我了?
小小王子
被称为老冒头的人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源破羌好几眼,顿时挣扎了起来。我看错了吧?是小王子回来了?
源破羌身边的亲卫见两人似乎认识,在得到同意后收回了剑。那叫老冒头的人激动地一把抓住源破羌的手掌,连连擦着眼泪。
小王子怎么回来了,这里可危险的很!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回我住的地方!
他领着两人从灶房后面的下人房穿过,到了一处又破又烂的杂物间,老冒头推开杂物间的门,又用一个破柜子顶住门口,这才点着了一盏油灯,领着他们在地上坐下。
杂物间破败不堪,还有一股难闻的霉味。由于老冒头穿着宦官服侍,显然已经成了宦官,整个屋子里除了霉味还有腥臊之气,恐怕他一直有尿失禁的qíng况。
小王子为何会来姑臧?老冒头露出慈爱的眼神,你都这般大了,长得可真像太子啊就是神态和酒窝都像皇后。
你不是东宫的家令吗?当时没逃掉?怎么成了水房里伺候的宦官!
当时太乱了,我逃出去又被抓了回去,因为不知道太子和你们去了哪里,他们拷问之后见我无用,就对我动了宫刑。
老冒头以前是负责伺候所有王子起居的东宫家令,所以源破羌才记得这个总带他们玩的官吏。
我对东宫熟悉,先开始还能在这边几个常侍手下当差,后来沮渠政德死了,这里照顾我的几个常侍都调离了,我就越过越差,我年纪大,手脚也不麻利他露出苦笑的表qíng。
现在只能在水房清理烟道了。
您是当年父亲举贤令招上来的贤士啊,怎么能做这种粗活源破羌鼻中一酸,您且等几年,最多三年,最少两载,魏帝就要对北凉动兵,你等我把你接回我府里去
那就谢谢小王子啦。老冒头豁达的笑了笑,我其实过得也还好,清理烟道虽然脏,但很少和人有矛盾。若不是这几年哎,这位夫人太荒唐,我这清烟道的说不定比大王还清闲。
我刚刚听那些宫人说,沮渠政德的发妻和沮渠蒙逊有染?源破羌皱起眉头,而且好像还有更秽乱的?
哎,小王子好好的人,听这些糟心的作什么。老冒头摆了摆手,这宫里乱啊,就没一个gān净的,您还是别知道的好。看你的样子,是已经成婚了?有孩子了没有?
成婚了,娶了大姐夫的女儿,三个妾室,生了三子两女。
啊,看到小王子过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若以后我能出去,再给王子带孩子去。他笑的眼睛弯弯,老死之前能见您一面,已经是万幸啦!
源破羌喉头又是一噎,胡乱地说着:我现在是魏国的使臣,被陛下派来打探这里的消息,顺便迎娶兴平公主回去和亲的。我沿着暗道出了水房,谁知道水房还在用,要不是你在这里,恐怕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哎呀,娶兴平公主?那你们的陛下可真够倒霉的。老冒头摇摇头,她经常来,就在东宫那座佛堂里和人苟且,大多是跟自己的姐夫,二公主的驸马。东宫的大夫人经常和三王子与大王厮混在一起,有时候兴平公主也会在一旁看,玩的兴起时,什么都不顾了。
他抖了抖身子。
你不知道,这边的王族都爱吃药,一吃那药,简直像是虎láng一般,男人女人都像是疯子。我有几次跟着去送水,就连我这个已经无根的老头,都浑身燥热看的恶心
他长叹一口气。
当年那么多王子读书的地方,现在成了这般藏污纳秽的地方。要不是我一直想出去看看我的妻儿可还安好,恐怕早就忍不住一头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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