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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庞大的家财在被充公之前被袁家新任家主献给了各州府的官衙,用于抚恤当地鳏寡孤独。有传言说袁家家主不满花木兰的跋扈,qíng愿将家财全部散了,也不愿意虎贲军和魏国占到便宜,倒引起不少人赞了一声有骨气。
至于袁家的药材,自然落在了薛安都手中。薛安都本身是豪族出身,不会贪墨这些药材,这些药材被各州府的活人署和医署分配,加之有道门派出来的道医监督,将会用于疫病的治疗和预防。
贺穆兰花了一段时间解决了袁家邬壁的事qíng,亲自督命虎贲军们去那条暗河封了河道,又在河底打了许多暗桩和陷阱防止刘宋利用这条水路,这才放心的押解袁家的逆贼回京。
相比之下,因为得了疫病而在竹林小屋里养病的袁化,却因为自己的病而逃过了一场牢狱之灾和奔波之苦,也算是万幸。
袁家邬壁被动,给整个南方的宗主和邬主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宗主督护制是魏国承认的制度,十六国时期,任何一个统治者在进入中原以后都必须重视邬主、宗主的问题,想方设法拉拢、引诱他们成为帮手。
当年石勒率三万兵马攻打魏郡,降服了诸多邬壁和邬堡,一战之后,他从这些邬壁里征了五万多的兵士,可见邬壁的规模之大。
而且除了征兵,军队所需的粮食也有这些宗主们负责提供和运送,一旦拉拢住这些宗主,连粮糙都不必发愁。
然而随着天下渐渐平定,得到的土地越来越多,十室九空的人口问题就变得迫在眉睫。拓跋焘几次攻打他国,灭夏也好,征柔然也好,说到底为的也是人口。
可即使这样,人口还是远远不够,如今是田地管够,没人耕种,随便上些规模的邬壁里荫户上千户(注意是户不是人),而且无法统计具体的人数,也无法让他们服役、耕种和jiāo税,时间久了,国家必定要陷入穷兵黩武的困境之中。
拓跋焘想动邬壁,又不愿意造成太大的动乱,这次以雷霆之势征服了袁家却没有弄的血流成河,既对南方的宗主敲山震虎,也还算和平手段,并没有触动他们紧张的心弦。
至于之后又会如何,那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贺穆兰的职责是领兵打仗,对于这些政治上的问题很少考虑,而京中得知了豫州发生一切的几位要臣们,却没有贺穆兰这么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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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殿。
真是可怕崔浩看完了花木兰送回来的口供,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如果这里面记的事qíng全是真的,那袁喆哪怕挫骨扬灰都不够抵罪。袁喆的儿子虽不是主谋,但得知这样灭绝人xing的事qíng却举发,也是包庇之罪。
亲亲相隐,不是什么人都能大义灭亲的。古弼叹了口气:虽然出了这样大的事,却不可能大白于天下了,这世上比袁喆还要疯狂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若真有人效仿
若真有人效仿,我让他们先血流成河!
拓跋焘的眼神立刻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可是如果不大白于天下,就无法问罪于宋国。这件事qíng,宋国在道义上站不住阵脚。崔浩将口供还给拓跋焘。我们得想办法利用袁家的事qíng,让宋国处置了qiáng硬的彭城王才是。
能不能在想到问责宋国之前,先想想在豫州和秦州里那些无辜的百姓?别瘟疫未起,百姓先恐慌了起来!
古弼用他低沉的严肃语气反驳道:而且我相信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这种事qíng绝不会再继续发生。
拓跋焘最怕古弼说他英明,因为那往往代表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想到这一点,拓跋焘gān咳了几声。
现在袁家邬壁已经降了,该考虑的是那些荫户该如何处置。众位可有什么想法?
旧无三长,唯立宗主督护,所以民多冒隐,五十家、三十家方为一户,即使按照旧制对这些荫户收税,这一户也未免太过庞大。臣觉得,可以用三长治理此地。
古弼并非汉人高门,崔浩却要小心动弹到地方上的势力,所以古弼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和盘而出。
每五十家设一邻长,每五邻设一里长,每五里设一党长,负责赋税的征收与管理。现在赋税不均,民必劳怨,陛下可以先给袁家领地里的荫户降低赋税,再小心推行。若陈郡可行,再逐步实施
崔浩连连摇头:风俗不一样,难易不同,九品差调已经实行很久了,一旦改了旧制,恐怕要引起混乱。
因时而异,如今已经不是晋时了!立三长可以彻底查出荫户的数量,今后就有了稳定的赋税来源,百姓的负担均衡,就不会再有民怨,而那些投机取巧的侥幸之人就可以制止。虽说有些混乱,但我们如同在秦州一般,先从小范围试起,变法虽难,可逐步推进却是无妨,崔太常,你是汉人,汉人的经典里有治大国犹如烹小鲜,连做都不去做,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古弼qíng绪激动之下,喷的崔浩满脸口水,崔浩也是个重视仪表之人,被古弼弄的脸色铁青,几乎要和他对掐起来。
拓跋焘早已经习惯了两位重臣互掐,古弼位比丞相,崔太常又是文官之首,拓跋焘大感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大声制止两人继续争吵。
好了好了,现在都别吵,我们都没去过豫州,不知道如今这些宗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先等等,等等,等我见过了袁家的袁放和花木兰再说。
他拍案而起。
先等花木兰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袁放被贺穆兰说的张口结舌,再见贺穆兰并不英俊的侧脸,竟似是被震慑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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