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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降兵告诉他们,穹窿岭下住着大大小小许多的部族,那块领地是柔然的右贤王闾毗(驴皮)的地方,但由于闾毗的领地太大,他也不经常巡视到这里。
穹窿岭并非南北东西jiāo通之地,部族虽多,人口却并不密集,正是掠夺资源的好地方。
对于柔然人来说,抢一把就走,毫无危险之处。
赫连定派出探子观察了几日,发现此地果然如这个柔然人所说,水糙丰美,牧民汇集,却无骑兵或壮丁出巡,是以才在今日发起了突袭。
可说好的毫无危险之处呢?
那一条长长的高车是怎么回事?快两米高的车子,除了高车人,还会有谁建造的出来?不是说此地的高车人早就已经西迁了吗?
还有那突然冒出来的大批弓箭手!
就算柔然人都是上马能控弦之士,这么多弓箭手也太出格了!
随便一个小部落都这么难攻,那魏国是如何和柔然僵持了这么多年的?
居然还懂兵法,临时造城!
赫连定觉得老天爷一定是抛弃他了,从离开夏国开始,就好像一路走霉运,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就在他指挥骑兵分成两翼绕开临时长城的时候,几个骑兵惊慌失措地指着后方大叫:平原公,有人,后面有人!
赫连定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在后面留下了几百部卒,绝不是这些牧民能一下子攻破的,他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语气里也就带了几分笃定:
惊慌什么!只要冲破这道阻碍,掠走物资,在后退的时候顺便解决他们就行了。要相信他们的能力!
不是!不是,平原公那骑兵站在马蹬上,引颈眺望,我们的人被杀了!天啊!哪里来的这群骑兵!
此时分作两翼的人已经杀入了高车堆砌的长城之后,和络腮胡领导的一群战士缠斗了起来。
双方一个jiāo手,都意识到对方是久经沙场之人,并非马盗贼寇或牧人一流,两边都暗暗惊奇。
赫连定前有qiáng人阻拦,后有奇兵骚扰,顿时觉得口中那几枚断牙的位置隐隐生疼,想要嚎叫出声。
他只凭着要回京救回妻儿族人的一口气,一直撑到这里,却接二连三的遭受挫折,连一个小小的部落都打不下来,简直就如虎落平阳,龙困浅滩,那股子轻生之意不停的在脑中盘旋。
平原公,怎么办?
身边的副将用惊惧不定地眼神乞求着他做出决定。
赫连定一接触到他的眼神,脑中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现在怎么能死?他的家人是人,这两万骑兵的家人就不是人了?他已经让一万多的同袍客死异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人带回去才是!
赫连定看了看前方已经呈胶着状态的骑兵们,对方显然很了解骑兵的战法,长城后到处都是绳索和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土坑,战马无法奔跑,就丧失了行动能力,被迫要在原地拼杀。
后面,不知何时杀出来的骑兵手上功夫各个不弱,他留下看守马匹的骑兵原本就是有伤或者体力不支的部卒,无法维持长时间作战的部下,正被对方砍瓜切菜般的斩落马下。
这群奇兵里另有一群没持着兵器的,低头只顾着着将他们的战马拴在一起
战马拴在一起?
不好!
赫连定脸色大变。
他们要抢我们的替马!快鸣金,回去抢回我们的马!
战马不是驮马,冲刺虽好,体力不行,全靠不停jiāo替更换才能赶路。他们来时带的马何止五万,朔州一战,留下的只剩两万有余,等柔然人再拿走一半,剩下的要么疲累不堪,要么就杀了实在走不动的吃掉,就剩这么多,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传令之人猛地敲锣,旗号直指后方。已经陷入了柔然人包围之中的夏国骑兵听到后方有失,再也顾不上和他们纠缠了,就要往赫连定的方向赶。
主人,那群高车人去袭击他们的马群了!
咦?他们不是跑了吗?
不清楚,不过这群夏人似乎很重视他们的马,都在回头准备追击!
络腮胡不是别人,正是闲着无聊微服到处游牧的柔然右贤王闾毗。
闾毗是柔然大檀大汗的亲弟弟,他的母亲是北燕和亲的公主乐làng公主,自己也是柔然人里少有的西进派而非南进派,所以即使他身份高贵,领地广袤,但一向被排除在柔然的核心之外。
除了会盟和上jiāo战马物资的时候出现一下,他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络腮胡目力极好,见对方打着将旗的将军慌慌张张地后撤支援,耳边又听到敌军的鸣金之声,轻快地笑了起来。
对方要跑。冒犯了我的领地,怎么那么容易让他走?怎么也得补偿我一些才是。打起我的王旗,命令弓箭手齐she,去支援那群高车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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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叶飞的目的在于抢马,而非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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