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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贺穆兰力大无穷,抱着一大堆东西走的还是如履平地,两人两马到了丘林莫震的坟头,却发现沿路都gāngān净净,一点杂糙都没有。
花姨,这不像是没有整理的样子啊。阿单卓看着不远处白色的坟茔,有些奇怪地发出疑问。
你说,他家一家老小估计就是这两年死了,重开墓室合葬,总要整理一下吧?贺穆兰心里烦躁,和阿单卓说话也急躁了起来。一定是我,若是大半年前我换陈节来就好了。就算陈节出事,我也可以自己来啊。我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
花姨那时候不是生病吗?阿单卓只能苍白的安慰。这也只能怪老天无眼,竟连这般英雄都没有下后
贺穆兰没有出声,只顾抱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一时间,土坡上只听得见马蹄吧嗒吧嗒的声音,以及偏僻山头上呼啸而过的风声。
可即使只有一些马蹄声,还是惊动了某人。
一个布衣钗裙的妇人听闻外面有动静,从墓xué地上的阳宅中走了出来,仰首眺望,远远地问道:
是豹儿回来了吗?
!!!
坟茔之侧,为何会出现一个妇人?
难不成是白日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也是,男人不好意思揍女人,花姨自己就是女人,却是无妨的
贺穆兰: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随便打男人。
☆、第100章 我很堵
没有人能知道贺穆兰对于乡民们所说出的话的悔恨。这是一种旁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负罪感。
她取代了花木兰的人生,将她的现在和未来弄的一团乱。她得到了她的记忆,却只在能够触发的时候回想起来具体的内容,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她根本就不知道花木兰还有一堆等待着赈济、或者是等待着照顾的同袍好友。
如今她来了,结果每个人都告诉她,你要找的那几个人死了。正死在你渺无音讯的那段时间。虽然贺穆兰心中知道这其中有些蹊跷,可是qiáng烈的负罪感让她不得不开始胡乱猜测,在脑中无限循环我来晚了都是因为我来晚了之类自责的话语。
正是因为如此,当贺穆兰看到从坟墓旁小屋里窜出来的妇人时,升起的不是欣慰,而是一种被愚弄和欺骗的愤怒感。
这荒郊野外,四野无人的地方,难道是住人的地方吗?究竟出了什么事qíng,需要这样对待一个英雄的家人?
丘林莫震在战场死战到底,就是为了守护这样一群漠视他的妻儿住在坟边,甚至对来看望的亲友,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丘林家的人都死绝了这样话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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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从小石屋里出来的,正是丘林莫震的妻子。
花木兰曾经在八年前见过一面的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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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正主,贺穆兰匆匆下了山,从山下将那些礼物和祭品一趟一趟的往山上搬。她像是发泄自己的qíng绪,又像是自nüè般的,完全不让任何人cha手,只是肩扛着那些对她来说可能不重,旁人看起来却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那种数量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挪移上山。
贺穆兰在背着东西往上走的时候一直在想,王氏那般瘦弱的女人,到底要如何把米面这样扛上山。她那样瘦弱的女人,在这种孤零零的山包上,要如何忍受呼啸而过的山风刮过时犹如鬼哭般的呜咽,以及荒无人烟的寂寥。
王氏今年多大?约莫还不到四十吧?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半年?一年?还是更长?
花将军,你这样叫我怎么使得王氏看着贺穆兰将背上的汤羊风羊之类给她放到屋里,表qíng简直可以用惶恐来形容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东西,在山上也不好pào制牛羊,回头全都坏了!
我带的都是腊货和风羊,你挂在门口就好。如今天气还不热,坏不了。贺穆兰不以为意的在屋外拍了拍身上已经被各种腊货弄脏污的衣衫,想要继续再去搬运。
她的衣袖突然被王氏拉住了。
花将军,不要再去了。她低着身子,几乎将头垂到了胸前,您做的够多了,不需要这样的
贺穆兰不知道她这样突然而来的低沉是为了什么,但她大概能理解一个女人选择这样的方式生活,一定有一段悲伤的故事,所以她返身拍了拍她得手,柔声说道:
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女人了吧?都是女人,有什么好为难的呢?这世道,对女人本就不公平,我不过对自己的同类好一点,又怎么算多呢?
不,不是这样的
王氏哽咽地声音传了出来。我没照顾好莫震的儿子,我给丘林家蒙羞了。
等回来再说吧。马车夫还要等着回去呢。贺穆兰笑了笑,返身又下了山。
马车夫如释重负的回去了,阿单卓已经在丘林莫震的坟边准备好了祭祀的东西,贺穆兰把所有东西放在小屋的侧间里,在外面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脸和手,和阿单卓去丘林莫震的坟边烧香、敬酒和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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